甘甜走的很快,她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何子墨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当初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
手机响起,甘甜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起来是从国外打来的。
整理了下情绪,甘甜接通了电话。是秦峰打来的。
那儿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大街上。
“后天我要回去了,你要带点什么吗?对了,这儿的蜂蜜不错,说是针对间接性胃痛、肠胃功能差、肝功能弱、抵抗力弱、营养不良、孕妇、皮肤干燥及一岁以上人士,常饮可保持青春、延缓细胞衰老。”
听着秦峰这公式般的声音,甘甜手抵在唇边,轻笑出声:“秦峰,你这是在读课文吗?”
“是啊,我是在照本宣科。”秦峰也是笑了,“牌子太多,眼花缭乱了,我看着给你带吧。你的胃不是不好吗?这儿不能当药物,但是麦卢卡蜂蜜长喝的话,应该多少会有些作用。景睿的礼物,我也看着买吧。”
“嗯,谢谢。”
或许是因为甘甜的声音有些哽咽,那边的秦峰听出了什么,沉下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甘甜咬紧了唇,抬首看着天空,鼻子微微泛酸:“秦峰,你不问我那天去哪了,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是不会逼你的。”秦峰的声音很温柔,轻柔如水,软软地浇在甘甜心里。
甘甜唇咬的很用力,齿深深地印在唇上,神色有些黯淡,甘甜慢慢走到一棵树下,依靠着树站立着。
“秦峰,你真的不好奇吗?”身子大部分的力量依靠在树上,甘甜才能站稳身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些天的事,甘甜有些犹豫。
“我不逼你。”秦峰轻声说道,“你似乎不开心?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如果你有所顾及,那就算了。”
甘甜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秦峰,我们算在交往吗?”
“难道不是吗?”秦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之前我那么努力地追你,你没有感觉出来吗?好不容易等到你松口了,我没有欣喜几天,你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甘甜握紧了手机,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秦峰,你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再一起见下姐姐。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叔叔婶婶见下面。”
那边沉静了片刻,很快,传来秦峰惊喜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正式见家长了?”
短暂了沉默后,秦峰开始傻傻地笑着,似乎仅仅这样,他便会很开心一般。
很快,秦峰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甘甜,你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或者,你旁边有人,在拿我当挡箭牌?”
甘甜失笑,轻声说道:“你想哪去了,秦峰,我不想瞒你什么,这几天,我在照顾何子墨。他因为我发烧,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但是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我们之间就算没有误会,也不可能一直走下去。那些隐患,五年前没有,以后还会有,只是迟早的事。更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我心里,何家是害死我父母的间接刽子手,我不想与何家的人太过亲近。”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甘甜倒也是轻松了一些,做出了决定,总比一直徘徊着好。
更何况,她跟何子墨之间的事一旦曝光,受到指责的不会是何子墨,只会是她。这个社会,永远的大男子主义。或许自从进入父系社会后,便是这样。
男的左拥右抱,不会遭到多大的谴责。女的却不同,以前有浸猪笼,现在虽然不会那样残忍,但是唾沫星子足够淹死一个人。
这个社会,男女早就已经不平等了,又能期待什么。唯一可以做的,是远离这些是非。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渐渐消失,甘甜摸了摸脸颊,挨了应玉君那一巴掌,那是她自己作孽。不管以前怎样,现在的何子墨已经不属于她。她是在气头上,才说出那些话。
似乎说出了那些话,她就会无辜,她是清白的。只是甘甜知道,一切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思想走神,带甘甜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秦峰已经连续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秦峰,我刚刚看到一只马蜂,被吓住了。”语无伦次的,甘甜解释着,“那,先这样说定了,你临回来时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甘甜又在那发了一会呆,直到脚站得有些疼了,这才挪开步子,慢慢地向医院大门走去。
快要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甘甜听见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听出了那是杨磊的声音,甘甜脚步顿住,但也只是几秒的事,很快,甘甜加快了步伐。
医院外面没有出租车,对面的公交车站台站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公交车还没有来。
看到这一切,甘甜微微皱眉。
“甘小姐。”杨磊追了上来,有些剧烈地喘着气,“何总请你回去。”
甘甜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交通工具过来,一边冷冷地拒绝了杨磊:“回去?杨特助,你不知道,你们何总的妈妈来了吗?”
“你知道?”杨磊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何夫人已经回家了,而且何总会处理好的。见不到甘小姐,何总又会拒绝接受治疗。”
一听这个,甘甜的脾气上来了:“寻死觅活的,不是女人惯用的伎俩?他一个大男人,也这样。我不去!”
“甘小姐,好人做到底。”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杨磊劝道,“既然都已经照顾了这么多天,又何必在乎这几日。何总说了,他本是没有求生的意识,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他身边,他这才努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