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僵直身体不动,感受着从身体的侧部传来的暖暖的体温。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被褥里感觉到除了自己本身以外的温度。
一直到近日上三竿之时,秦辞玉才起身,这还是因为屋外守夜的太监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低低地朝里面喊了几句,他这才起来的。
看见自己搂着沈阙,秦辞玉微愣,不过没有说什么。
沈阙等秦辞玉起床,才动了动僵掉了的身体,也跟着起身。
在祁照的侍候下,秦辞玉穿衣洗漱完毕,沈阙也洗漱完毕,一人一狼十分默契地对昨晚的一切只字未提。
沈阙跟着秦辞玉走在宽阔的宫道上,不时遇到表情惊异地看着他们的宫女小太监,行礼后离去,却仍然一步三回头。
“去哪?”沈阙问站在秦辞玉身后推轮椅的祁照。
祁照答:“去给太后请安。”
沈阙瞪了瞪眼,咂舌道:“我们又不是什么皇后妃子的,为什么给太后请安去。”
祁照看了一眼秦辞玉,见他没有异言,才解释:“主上居于皇宫之中,又不必上早朝,自然应当去给太后请安。”
沈阙不想去见那个老妖婆,撇嘴问:“我能不去吗?”
祁照摇头:“你本就是主上的王妃,随着主上一同去请安是应该的,而且,本就没有什么人认可你是主上的王妃,如果你再整日圈养在一处地方,不与外界大众多加接触,所有人都会更加认为你仅仅是主上的宠物,而非王妃。”
沈阙想反驳“反正我也无所谓别人是否认同我是王妃”,话还没出口,祁照又道:“更何况昨日主上与你在永寿殿亲身经历事变,今天怎么着也得去慰问一番。”
沈阙也对昨日散发着恶臭的到底是什么毒药有着浓烈的兴趣,就不再反驳,点头。
很快他们到了永寿殿,高高悬挂在天空的太阳照得永寿殿金光闪闪好不刺眼。
不同于昨日,守在殿前的不是娘里娘气的太监,而是身干笔直,屹立不动的护卫,他见到秦辞玉、沈阙和祁照后,低沉着声音却顿声有力地喊道:“靖王爷到——靖王妃到——”说罢他不再多看一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一进殿,就见太医们整齐地跪成一排跪在地上,俯身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个个皆是汗如雨下。
再一看就见秦肆玉一身赤金龙袍,站在一众太医身前,双手背后而立,表情阴沉,一片阴霾,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龙纹更为他添了几分暴戾。
静心熏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在半空中消散融入空气,燃了一夜的蜡烛闪动着最后的几缕光辉,忽明忽暗随时可能灭去。殿内的气氛也是沉重地令人窒息。
祁照推着秦辞玉绕过一众太医而入,在秦肆玉面前停下,沈阙也跟着停下。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礼毕,一人一狼又朝向遮着纱帘的床榻,纱帘上映出里面坐着的人影。
“儿臣,参见太后。”
“臣妾,参见太后。”
坐在里面的太后心情似乎极差,没好气道:“起身吧。”
“皇上,太后的身体可无恙?”秦辞玉非常公式化地问道。
秦肆玉点头,脸上的阴霾有增无减:“无碍。”
“不知饭菜里究竟有没有下毒?”沈阙关心的还是这一点,老妖婆的死活管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