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卫明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起身从一旁的货架上取下了一根枉生香,借着烛火将其点燃后,直接将其扔出了房门,燃烧的香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香,在落地的瞬间,刚刚点燃的黄香就已变成了香灰,随风消散。
冲洗完毕的谭阳走出洗手间时看到卫明在望着门外出神,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怎么样,走了吗?”
卫明一边吃着凉透了的肉串,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怎么没把早餐一块买来?”
谭阳苦笑道:“哥,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也没吃呐!局里就给我打电话叫回去了,长明路和南外环路口又出车祸了。”
卫明悻悻地说道:“车祸是交警的事儿,关你屁事?”
“本来是交警的事儿,可我现在不是被封为辟邪童子了嘛,局里就让我过去瞅一眼。不过这长明路和南外环太邪行了,这事故出的,都快弄得晚上不喝点酒不敢开车从那走了。奶奶个小鞋的,今天的现场太渗人了,弄得我看到肉都有些反胃了。”谭阳将伸出去的手收回,脸色难看地坐在桌沿上抽起了烟。
“怎么个情况?”卫明缓声问道。
谭阳心有余悸地说道:“还能什么情况,老一套,司机说看到有人,打了把方向盘撞到了路边。司机挺爷们的,是自己那边撞到了树上,不过这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个孕妇,当场死亡,一尸两命。我去的时候,医生正好把人抬出来,那家伙,那白裙子都被染得血红血红的。还有那孩子,都已经被撞出来了。”
卫明不由自主抬头看向了刚刚红衣女子站过的地方,犹豫片刻后,他才继续问道:“那司机呢?”
谭阳不假思索地说道:“司机没啥大事,虽说撞了他那边,不过他系着安全带,就是勒断了几根勒骨而已。没喝酒,只是超速,媳妇晚饭的时候吆喝肚子疼,开车就急了点。哎,卫子,你啥时候得空去那地方看看呗,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卫明瞥了谭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和你说过这行最忌讳就是在山、水、路、林这种地方做事了吗?碰到这种地方的事儿,躲都来不及,你这还让我往上凑,我要是出了啥事,你照顾我爹啊!”
谭阳苦声说道:“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招了,上头说了,要是再出事儿,以后就让我天天到那里去当点长了。”
卫明若有所思地说道:“人高马大的,这种地方不让你去让谁去?不过这让你去有个屁用?你去了就不出事了?”
谭阳着急地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啊!可人家不管呐,谁让你非得把啥好事都扣到我头上呢,现在局里头都已经把我当成吉祥物了,一有这种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卫明擦了擦嘴,点了根烟,沉声问道:“怎么个意思?要是再出车祸,就让你在那定点上班?”
“也不是,交通队打算要在路口中间加装个岗亭,然后上面摆个假警察,起个警示作用。在弄好之前,暂时让我在那,把巡逻车开到路中间停着。你说这万一哪天司机把巡逻车给撞了咋办?”说着说着谭阳这脸上就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嗡嗡嗡……”
这个时候,谭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同事,我出去……还是里头接吧。”本欲出门接电话的谭阳想到刚刚的事情又调头走进了洗手间里。
“奶奶个小鞋的,今天是连环邪啊!这地上的血还没干呢,又来了一出。刚刚又出了个车祸,这次是出租车,司机和乘客都看到了有人突然窜出来,一打方向盘就撞到树上了,和上半夜撞得都是同一棵树!局里头让我今天晚上就去上班了,咋办?”
接完电话,谭阳就向卫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卫明缓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谭阳急声叫道:“卫子,你干嘛去啊?”
卫明冷冷地叫道:“死切!”
两人到了长明路口卫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等谭阳将那在路南侧值班的同事打发走后,卫明才下车,借着汽车大灯打量起了事故现场的情况。
像谭阳说得那样,地上的血都还没有干,虽然被人刻意用土盖了一下,但是由于两起车祸间隔的时间不长,所以这地面上尽是那沾血的轮胎印。
“怎么样?”谭阳递给了卫明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