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佳轻声说道:&ldo;其实……那老太太是&lso;这个&rso;,&rdo;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意指警察,她接着又说:&ldo;你们进去后,就来了两个,跟我打了招呼,然后老太太才进包间的,不然门口的兄弟根本就不可能让卖花的进来。你那朋友准是被这边盯上了,这年头,信息发达!我劝你呀,最好悠着点,现在正经活干得好好的,好吃好喝,犯不着沾那晦气。&rdo;
&ldo;哦,&rdo;庭车常一边敷衍道,一边细细揣摩曾佳的言行,长期以来积累的种种迹象在脑海中形成一个直觉‐‐曾佳可能是圈外人。
(六)
一曲舞曲落定,人儿们偃旗息鼓,纷纷散去,退回座位。望着dj师从音响台上慢慢踩下梯子,走到吧台向曾佳交班后离去,庭车常蓦然觉得缺少点什么。
&ldo;那妞估计要来了。&rdo;曾佳倏地蹦出一句话。
&ldo;谁?&rdo;
&ldo;孟庭苇。&rdo;
&ldo;哦,你说的那个富家女?&rdo;
&ldo;嗯,她专挑周日,每周必到,点完几首,喝点椰汁就走。&rdo;
&ldo;这就怪了,如果是良家少女还敢三更半夜地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rdo;
&ldo;哪啊,看起来是一个人,其实是有人跟的。平时是两三个小伙子,坐车远远地跟来,另挑个座位坐下,她走他们也走,也不相打扰;有时候只有一个老头子,远远地频频微笑,既像保嫖又像是什么长辈似的。这的常客都懂规矩,一般不会找头脑清醒的女孩子的渣,新面孔也怕我手下那几个兄弟,所以她一向没有什么意外,她的那些跟班也无事一身轻。&rdo;
&ldo;……搞得像公主似的,夸张。侯门深似海呐。&rdo;
&ldo;人家是个好女孩,在广州这地头上太富或太穷都不好混,也是没办法。&rdo;
&ldo;给我逮着机会准骗她上床,然后骗光家产移民加拿大。&rdo;
&ldo;切,刚说你几句好话你就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rdo;
&ldo;好看不?&rdo;
&ldo;好看。蛮清纯的,打过几次招呼,还有点傻气。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rdo;
&ldo;你虽然不可爱,但是绝对美丽动人,如假包换。&rdo;
&ldo;费话,是人都知道,哼!&rdo;
曾佳挺了挺下颌,甚是满意。任何女人都是喜欢让人夸的,这是自古亘久不变的定律。
舒缓的轻曲弥散在宛如暴风雨退却后恬静欲睡的世界深处,放眼望去,男男女女,或窃窃细语,或独自闷醉,或欣欣然起杯,或嘘声偶起,竟似如置身于中世纪西欧的上流社会酒会一般。庭车常叨起身上最后一支烟,对这个奇妙世界的倦意已在慢慢点燃。
&ldo;这首歌献给我最亲爱的姐妹‐‐兰兰,祝贺她如愿考上中山大学,同时也祝福所有参加了08年高考的考生们,尤其是跟我和兰兰一样,重新拾起梦想追赶明天的,所有的,社会考生!谢谢。&rdo;
遥远的点唱台上,稀薄汽雾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热情洋溢,仿佛人间所有悲欢离合已统统逃离地球。序曲徐徐奏起,她开始唱了,是不知名的歌曲。庭车常并不关心那是什么歌曲,甚至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怨恨,仇视这个突然在沉沦夜色之中平白无敌冒出来并大谈高考和理想的小屁孩。
&ldo;你的电话一直在抖,抖过好几次,我都听到马达尖叫声了,难道你没发觉?&rdo;曾佳推推庭车常。
庭车常从腰间摸出掌上电脑,看也不看,扔在吧台上,继续喝酒。他向来讨厌任何一种移动通讯工具。只不过,他会对某种特殊的抖动频率特别敏感,而其它的则一概漠视。
曾佳无奈地摇头叹息,捞过掌上电脑接听。
&ldo;么,你会听电话呢咯?大哥!大叔!我爹!我……&rdo;传来的声音很洪亮,极为刺耳。
曾佳急忙将掌上电脑拿开,撇撇嘴,看看庭车常没反应,于是嬉皮笑脸地又凑上电话回道,&ldo;喂,我儿子吗?我是你妈,你爹他还在发呆呢。&rdo;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接着嘀咕道:&ldo;哦……原来已经在泡别的妹了,看来我是多此一举。&rdo;
曾慧急忙回道:&ldo;开个玩笑别介意,庭助理正和我们老板喝酒呢,您等会。&rdo;说罢递还给庭车常。
庭车常扔掉烟头,冲着电话抱怨道:&ldo;于老大,有吩咐?&rdo;
电话那头道:&ldo;刚才那个妹是谁?&rdo;
&ldo;我妈。&rdo;
&ldo;哦……呃……时小兰问过你的号码,又说死活打不通,我就试试,只是试试,嘿嘿。你没死吧?&rdo;
&ldo;没死,一会我回去,天亮时顺便去把项目的账结了,后天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回昆明搂老婆睡觉啦,happy吧?&rdo;
&ldo;嘿屁!嘿屁嘿屁!&rdo;
&ldo;嗯,挂了,乖。&rdo;
&ldo;等等等等等,时小兰说请你吃喝嫖赌。&rdo;
&ldo;知道了,庆祝酒店信息管理系统投入使用嘛,少不了请些社会名流之类的来,比如从各方面给予帮助与指导的市委市政府某某某、工商局某某某、电信管理局某某某,以及某公司老总某某某,某行内专家某某某,等等等,老子一听领导讲话啊这心疙瘩就别扭。你去就行了,反正你是……副总监制兼执行经理兼首席设计师兼……行了可以了。挂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