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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女孩左眼被打碎了，眼眶向内凹陷。血浆和脂粉混于一处，弄脏了本就不干净的妆容。又不知死了多少时辰，凄厉阴森可怖。

&esp;&esp;李纤凝目光缓缓下移，落到她以奇异角度拗折的胳膊上。断折的骨头锋利若刃，从皮肉里戳出，白森森。光是看着那伤口李纤凝已经感同身受地疼了起来。除此以外她的脖子、四肢上还遍布着紫红淤痕。由于太密集，已经看不出肌肤原本的色泽。

&esp;&esp;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伤口在两腿之间，那里一团血污，零星有蛆虫爬出。李纤凝颤颤伸出手，抚上她的大腿，僵僵的，硬硬的，与活人触感大不相同。忽然间，她的手探入她两腿之间，企图分开看清伤势。

&esp;&esp;何仵作突然将她挤开，擎起白布重新盖回尸体上，嘴里感慨着：“我活了半辈子，从大堂里出来，和男孩撞个满怀。

&esp;&esp;不及训斥，男孩脚踩风火轮，一溜烟绕过大堂往北去了。

&esp;&esp;“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esp;&esp;李纤凝紧随而至。

&esp;&esp;李含章抓不住男孩，还捉不住自家闺女么，眼见小兔崽子打眼前经过，薅着脖领给提溜起来，照着屁股啪啪打了两巴掌。

&esp;&esp;“李纤凝，你瞅瞅你自己，还有一点儿女孩的样儿吗？疯跑疯颠的，不成体统。”

&esp;&esp;李纤凝吱哇乱叫，“李含章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我告诉娘去，叫娘罚你睡书房、跪算盘珠子。”

&esp;&esp;李含章猛捂住自家闺女嘴巴，同时左右张望，“瞎说什么，小畜生，爹白疼你了？看我以后还带不带你来衙门，任你哭破嗓子也没用。”

&esp;&esp;李纤凝顷刻服软，“爹，我错了，我不告诉娘你打我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疼。你以后还带我来衙门。”

&esp;&esp;李含章轻轻放下李纤凝，窥左右无人，料想没人听见方才的话。揉揉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儿，“成交。”

&esp;&esp;蛾眉月篇（其五）窃食小童

&esp;&esp;男孩盯上了李纤凝。

&esp;&esp;李纤凝常来县衙玩，李含章防着她饿，预备了丰足的点心食物。

&esp;&esp;李纤凝吃饱喝足，哪里稀罕那些东西，随手端了一碟玉梁糕，坐到大堂后面的月台上，一指甲一指甲地掐来喂雀儿。

&esp;&esp;招了一地的麻雀，扑啦啦捡食。李纤凝瞧着高兴，掰完一块随即去拿下一块，不料摸空。扭头一看，哪里有糕点，连碟子也给连窝儿端。

&esp;&esp;男孩蹑手蹑脚，走出不远，回头探知已为李纤凝所查，发足狂奔。

&esp;&esp;“小乞丐，你给我站住！”

&esp;&esp;相距不足三丈，男孩知道自己跑不过李纤凝，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只盼望在被李纤凝捉到前多吃一些。哪承望吃得太快噎着，糕点非但没落肚，反呛了出来。

&esp;&esp;趁着男孩呛咳，李纤凝将其按倒，骑到身上猛揍。男孩双手抱头，不哭不闹，任由李纤凝暴打。

&esp;&esp;招来不少人看热闹。

&esp;&esp;“这是谁家闺女，这般生猛？跟头小豹子似的。”

&esp;&esp;“还能是谁家闺女，非李县丞莫属。”有人冲着县丞房喊，“李县丞，快出来，你家闺女揍人了。”

&esp;&esp;李含章闻声出来，见自家闺女这般不体面，同市井里养出来的小泼女无异，骑在人家身上打，老脸都丢光了。上前撕罗开。

&esp;&esp;“这是做什么，人家比你小，你这不是欺负人吗？爹爹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esp;&esp;“他偷我的玉梁糕！”李纤凝不服气。

&esp;&esp;李含章看着地上摔碎的碟子及散落各处的玉梁糕，恨铁不成钢道：“几块玉梁糕值什么，犯得着你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