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工厂组装器件。”
&esp;&esp;“那是你的鱼,实际上是一条香肠雕出了四条腿,放到钟月的饭碗上,说道。
&esp;&esp;“你那么着急挣钱做什么?”
&esp;&esp;“上学啊,我想上学。其实我父母是想我读多点书,但是光靠家里那点地,都不够塞满家里的三张嘴。所以高中读了半学期就退学了,但我还留着校服和教科书。在我离开老家之前,我就把东西藏好了。”
&esp;&esp;“你很久没有回老家了吗?”
&esp;&esp;“差不多八九年没有回去了。”
&esp;&esp;“你想回去吗?”
&esp;&esp;钟月瘪瘪嘴,神情不似方才那么欣喜。
&esp;&esp;“我走之前和人说了,我要挣到钱再回去。没挣到…就晚几年吧。”
&esp;&esp;下午的面试与之前的一样,都是以失败告终。
&esp;&esp;与各个hr的交涉当中,陈文清已经掌握了一套客气且迂回的话术。
&esp;&esp;他们说的话大差不差,客客气气地接待你,再客客气气地送走你。
&esp;&esp;当她以为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甚至高兴了一会儿,但这份高兴没有持续太久。
&esp;&esp;似乎全天下的男人无论年龄多大,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esp;&esp;面试官是个年轻男人,最初的行为举止倒是正常,可谈到最后,他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esp;&esp;陈文清蒙了,明知要躲开,但身体跟不上脑子,楞在原地,让男人的手摸到了腰上。
&esp;&esp;不料,一个炸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男人的不轨预谋。
&esp;&esp;钟月打烂了一个玻璃水杯。
&esp;&esp;她越过一地的碎片,牵着陈文清的手往外头走,那个男人才回神叫嚣道。
&esp;&esp;“喂,你们别走,要赔钱!”
&esp;&esp;钟月头也没回地说道。
&esp;&esp;“赔你妈。”
&esp;&esp;电瓶车开得飞快,陈文清闭着眼,感觉到睫毛和头发都在往后脑勺飞去。
&esp;&esp;她知道危险,便紧搂着钟月的腰,喊道。
&esp;&esp;“阿月,你别生气了。”
&esp;&esp;车子缓缓开进一个广场里,商场的巨型led屏幕正播放着一出电影。
&esp;&esp;钟月看着屏幕下方,一个老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骨瘦如柴地蹲坐在地上,手里拽着一把线,头顶飘着各种卡通气球。
&esp;&esp;他是个透明人,站起身吆喝几句就坐下,接着起身吆喝几句又坐下。
&esp;&esp;他脸上的皱纹犹如重峦迭嶂的山谷,厚重的眼睑压在一双眼睛上,似乎只能通过一道黑色的缝隙往外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