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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夜色逐渐笼罩，周围起了灰薄雾气，裙子的下摆尽被淹没。雾气中黑影朦胧，步步靠近，及至眼前林畔儿方才认出是裴缜。

&esp;&esp;“二爷睡醒了？”

&esp;&esp;裴缜没说什么，挨着她坐下。

&esp;&esp;“二爷饿不饿，我去厨房要些吃的？”

&esp;&esp;林畔儿才有动作，裴缜便道：“不必了，这样坐一会儿就好。”

&esp;&esp;林畔儿不得不重新坐回来。

&esp;&esp;两个人呆呆坐着，谁也不说话。林畔儿尝试荡起秋千，然而裴缜沉重地压在秋千上，说什么也荡不起来。

&esp;&esp;林畔儿侧头，借着微薄的余晖看到裴缜眼睑红红的，不由道：“二爷又哭了么？”

&esp;&esp;“没有……”

&esp;&esp;她倾身过来，以绢帕拭去他眼角泪渍，分不清埋怨还是揶揄地低语：“二爷也太爱哭了。”

&esp;&esp;裴缜头扭去一边：“你讨不讨厌？”

&esp;&esp;“我讨厌吗？”林畔儿正儿八经地问。

&esp;&esp;裴缜缓缓把目光转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皎洁面孔，脉脉道：“不讨厌。”

&esp;&esp;雾气愈发湿浓了，好似在降霜，林畔儿将凉凉的指尖握成拳，揣进袖子里。

&esp;&esp;“二爷为什么哭？又在恼我吗？”

&esp;&esp;“我没有恼你，我在恼我自己。”

&esp;&esp;“二爷恼自己什么？”

&esp;&esp;“我恼自己没有办法保护你，反而使你陷入险境。”

&esp;&esp;“哦。”

&esp;&esp;又是长久地无话。

&esp;&esp;林畔儿再次尝试荡秋千，奈何有裴缜沉重的身子压着，始终荡不起来。裴缜感知到她的意图，抬起脚，轻轻点了一下，秋千终于缓缓荡起来，一前一后缓慢摆动。绳索与树干摩擦出“吱哟”“吱哟”的声音，寂静的夜里听来像老鼠的惨叫。

&esp;&esp;“我想嫁人了。”林畔儿忽然道。

&esp;&esp;“嗯？”裴缜讶然。

&esp;&esp;“二爷还愿意要我吗？”

&esp;&esp;“当然。”生怕她反悔一样迅速作答，答完才接着问，“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esp;&esp;林畔儿抱住自己，幽幽道：“我也想有丈夫和孩子。”

&esp;&esp;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憧憬着一个家。

&esp;&esp;裴缜忽然打开她的手臂，使她蜷缩的身体舒展开，继而拥入自己怀中，深情而眷恋道：“我会成为你的丈夫，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esp;&esp;橘颂篇（其一）永不娶妻

&esp;&esp;秋三月，长安落了一场雨，冰冷彻骨。打这场雨后，气温急转直下，沿街柳叶大举凋零，竟有几分入冬惨象。好在裴缜一行在落雨前赶了回来。

&esp;&esp;入屋，林畔儿着手收拾衣物，裴缜倒像脱力了似的，仰躺在长椅上，手搭眉骨，一动不动。

&esp;&esp;“二爷，畔儿姐姐你们回来啦！”六饼兴高采烈冲进屋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