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大夫,李忧民从龙椅上缓步走下,是不是远亲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程文州领着御史大夫一职,朕命你纠举变法中以新法谋私利之事,而你呢,这样大的事情,却要刑部的人来告诉朕!
&esp;&esp;程文州忙跪下叩首,臣不察,臣失职。
&esp;&esp;白傲杀却站得愈发挺直了,程大夫究竟是不察,还是蓄意包庇呢?究竟是失职,还是与其狼狈为奸呢?
&esp;&esp;朔望之朝、风云激荡、祸水滔天。
&esp;&esp;程文州做没做过此事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圣人想发落程文州,重要的是圣人要杀鸡儆猴,程文州便必须要做那只流血的鸡。
&esp;&esp;此时此刻为程文州说话无异于往圣人的刀口上撞,但是郑忍耻依旧出列了,他不徐不疾、宠辱不惊、一如往昔。
&esp;&esp;臣以为刑部并未找出程文州勾连程文虎,蓄意破坏新法的证据,只能以失职罪论处。程大夫恭谨勤勉、为官数年,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esp;&esp;李忧民直视着郑忍耻,他满眼都是嘲弄,朕时常在想,你们朝堂中的有些文臣日日满嘴的之乎者也,怎么干出来的全是暗室欺心的事情?
&esp;&esp;刑部侍郎张冠清何在?
&esp;&esp;一长髯小吏出列,臣在。
&esp;&esp;张冠清手持笏板上前,圣人日前命臣追查小孟舍人于荆国公府遇刺之事,臣追访数日,虽不能有十足把握,但此事,疑似与郑相公有关。
&esp;&esp;郑忍耻吓得那张老脸抖了三抖,圣人明察,臣妻子改嫁、子女早夭、臣也垂垂老矣,不日便要乞骸骨。纵然臣要阻挠新法谋私利,臣又能为谁而谋呢?臣干不出暗箭伤人这样的事情来。臣不愿如此,更不屑如此。
&esp;&esp;孟追欢心中哀叹一声,旧党中谁都可能派刺客暗害于她,唯独郑忍耻不会。
&esp;&esp;更何况她如今再清楚不过这刺客是谁的手笔了。
&esp;&esp;白傲杀冷哼一声,是郑相公以为自己品行端正、不谋私利,可相公敢为自己的学生、门人担保吗?郑相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群而不党,可郑相公的学生、门人呢,他们身后庞杂的家族与利益呢?
&esp;&esp;白傲杀目色凛然,郑相公,小人党是朋党,君子党也是朋党!
&esp;&esp;郑忍耻还欲再辩,却被李忧民一声暴呵止住,够了!
&esp;&esp;李忧民背手从龙椅上站起,郑忍耻、程文州均革职查办,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此番阻挠变法之事。
&esp;&esp;至于程连虎,待查清其幕后主使是何人后,斩。
&esp;&esp;:我欲攀龙见明主
&esp;&esp;殿中龙涎香清苦悠长,在孟追欢的鼻间久久徘徊不散,她从前最爱此香,如今在紫宸殿中闻来只觉得头昏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