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谢运和其他三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刚刚在隔壁被偷看的那两个人。
“假发?”
苏轼很自然地走过去,跟那对父子搭话,“这是刚刚偷看的那人留下的?”
那对父子抬头看了苏轼一眼,儿子回答道,“是,我撤掉他的头发,发现那是个光头,我猜想,应该是安国寺里的和尚。”
苏轼拿起桌上的假发,喃喃道,“光头啊……”
他看了会儿假发,又回头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眼佛印,……佛印的光头。
佛印被他看得发毛,质问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刚刚可是一直在跟你们一起泡澡的啊,而且这里是安国寺,和尚又不止我一个!”
苏轼收回目光,道,“也对,寺庙是最不缺和尚的地方,所以即便知道对方是光头,也没有办法判断出来到底是谁。”
佛印走到苏轼旁边,从苏轼手上拿过假发,仔细看了看,“没想到安国寺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败类,竟然偷看别人洗澡?”
苏轼斜了他一眼,幽幽道,“常年清规戒律,看来,你们这些出家人也不都是四大皆空啊?”
佛印没理苏轼的话,而是把假发整理了一下,反手套到自己脑袋上,对着苏轼妩媚一笑,“我美吗?~”
苏轼,“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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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花厅要了一壶茶,慢悠悠地喝完一壶茶,觉得头脑清爽了不少。
四人又去外面的池子里喂了一会儿鱼,吹了吹凉风,把刚刚在温泉池里泡澡的那股燥热吹净了,头脑变得无比清新松快。
可能是因为温泉的缘故,安国寺的气候比别处要更加温暖。
四人只穿着单衣,每人拿着一碟鱼食,悠闲地站在殿外池塘上的架桥上,随意地往池塘里抛撒鱼食。
泡完温泉后,整个人从内到外,从头皮到毛孔都是轻盈洁净的感觉。
徐大受撒下一把鱼食,看着池子里的锦鲤蜂蛹而至,争抢着上下鱼跃,“子瞻,你的家眷是不是快到黄州了?”
苏轼看着池水里的鲤鱼,漫不经心地道,“子由前段时间刚刚忙完南都的公事,现在还在九江,等他们到黄州,估计要到五月份。”
徐大受道,“子由也要来黄州?……到时候家眷来,总要换个住处吧,定慧院毕竟不是个久居之处啊。”
苏轼来黄州之前,因为黄州这边诸事未定,不方便携家带口一起来,所以托付苏辙照管家人,等他在黄州落脚后,再由苏辙把家眷送来黄州。
现在苏轼已经到黄州近一月时间,但还寄居在定慧院,家眷要来,他肯定需要重新找个住处,用来安置一家老小才行。
苏轼最近正在为新居的事情发愁,他是罪官,贬到黄州来没有俸禄,手上又很拮据,想买一处体面的宅院是做不到的。
苏轼想到这里,哀愁地叹了口气,“我最近逛过几个园子,最喜欢的是尚氏园和柯氏园,我想,如果子由可以一起留在黄州的话,我可以尽力买下柯氏园,到时候兄弟一起住,两家人也住得下,但目前来看,这是不太可能的……”
苏轼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失落,“所以,我想申请住在回车院的临敖亭,康叔兄最近正在帮我关说,我想,等子由来后,可以先把他们安置在临敖亭。”
佛印豪气地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