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好歹是个男人,要他拜个女人为师,传出去,那还了得!
听了这话,徐太医脸立时涨得通红,豆大的汗滴顺额头淌了下来。
董国公脸色也是一沉,不说医道是下九流的行业,单说云初寡居,怎能收一个大男人当徒弟,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
没想这么多,云初却以为不过一句戏言,怎能信以为真,以徐太医的名望,拜一个年14岁的女子为师,实在是辱没了。
如烟一句话,三个人都哑在了那儿,傻了般互相看着,竟忘了说话,云初最先回过味来,开口说道:“徐先生不要介意,我先前也是急于为七爷医病,才有意激怒您,说话有不当之处,还请您见谅。”
董国公听了,顺势说道:
“哈!哈!哈!戏言……这儿都是些戏言,云初年轻不懂事,徐太医千万别当真。”
徐太医神色一轻,正要顺坡下驴,说几句体面话。却听如烟说道:“常言道,愿赌服输!徐先生是医行的北斗,更是栾城响当当的人物,怎可食言!”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音刚落,董国公便一声怒喝,这丫头真没规矩。
如烟忙闭了嘴,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立在云初身后,不再言语,但看向徐太医的目光中却充满了鄙弃。
隔着帘子,徐太医也能感到那束轻蔑的目光,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绿,一时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说徐太医也是胡子一把的人了,竟被如烟逼成这样,云初心下欠然,刚要开口解围,却见徐太医猛然跪倒在地,云初一惊,本能地想起身避开,不想如烟不着痕迹地放在肩上的手,压的她一动也动不了。
对如烟三番两次的自作主张,云初瞬间生出一股怒意,目光犀利地看向她,却见如烟冲她眨眨眼,传过一丝极细的声音:“四奶奶,听说徐太医的徒弟遍天下,又是太医院院使,果真拜您为师,他的徒弟将都是您的徒子徒孙,以后您再给人瞧病,就不会这样难了。”
云初心一动,这的确是个契机,果真他日能重操旧业,这也是条不折不扣的人脉,想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云初挺了挺胸,端庄地坐在那儿不语。
绑、绑、绑,徐太医磕了三个响头,不等众人说话,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留下一脸愕然的董国公,怒瞪着云初……
回到露院,云初一下轿,和如烟对视一眼,都憋不住笑了起来,如烟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徐太医的囧态,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门口。
一进门,不由都怔住了,回廊里静悄悄的,连原本应守在门口的丫鬟也一个不见,看了眼如烟,云初抬脚向屋里走去,如烟快步挡在前面,替她打开了门。
赫,可是够热闹的。
一进屋,只见一群丫鬟正在那儿叽叽喳喳地品茶呢。抬头见她们进来,纷纷放下茶杯上前见礼,正执壶煮茶的如意一怔,随即露出一脸的惊喜,放下茶壶,起身迎上来说道:“四奶奶回来了!您真的医好了七爷?这事儿传回来,奴婢都不敢相信,连徐太医都医不了的病,您竟……”
如意说着,见云初神色不对,忙打住了话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刚刚放下的那把兰花纹锡胎漆壶出神,忙开口解释道:“今儿徐芳去大奶那儿取东西,赶巧听见迎冬正和人谈论这把壶,见她去了,还求证了一番,把徐芳闹的一头雾水,回来就问起这把壶,其他人听了,都很好信儿,哀求奴婢想瞧瞧,左右没事儿,奴婢索性就拿了出来,这不,茶刚煮好,正品着呢,您就进来了。”
说着,如意又抱怨道:
“四奶奶回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奴婢好去接您。”
“我不是早吩咐过把这壶收起来,谁都不许再用吗!”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怒意,这丫头不要命了!
董爱就死在这把壶上,看着又被翻出的兰花纹锡胎漆壶,云初火大的同时,心里也阵阵恶寒,怎会这么巧,露院那么多精巧的茶具放着不用,偏又把这壶翻出来?
提到迎冬,想起这把壶第一次出现后,经她和如意追查,最后证实是迎冬带人清点厨房时发现的,回了姚阑,姚阑怕太太见了伤心,给压下了,只让偷偷放在露院使用,这次又是迎冬。
是巧和?
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如不是巧合,这壶两次出现都有姚阑的人参与,又从中推波助澜,难道姚阑就是那个想谋害她的黑手?
正文第八十三章操纵
“嗨,自古君王薄情寡义……”晁雪叹道,“为人臣的,又能如何?
“……还不是星宿院那些幕僚闹的”兰香忿忿道,“……万岁喜文,老爷偏收了一群武夫养在府里,尤其那个江公子,还是个黎国贰臣,万岁能不恼吗?”又道,“……听迎冬说,魏公公为了哄万岁开心,四处打探朝臣府邸的龌龊事儿,给万岁当笑话听,您想啊,我们府里就有两个浪子,那种事还能少了……”
“小浪蹄子,两天不捶您,皮子就紧……”晁雪唬的一把拦住她“这种话也敢拿出来到处乱说……”又转向云初,讪讪笑道,“妹妹别误会,我不是怕您听,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是怕被她听了去,又要闹的四邻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