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上下打量了潘敏几眼,看她这身板壮的跟牛似的,哪像有病?
“三妹是直肠子,说话快人快语,以前多有冲撞四妹,好在四妹也不是那锱铢必较之人……”见她久久不语,以为是记恨,姚阑笑呵呵地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三妹难的开回口,四妹好歹给瞧瞧……”又看着潘敏,“三妹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潘敏连连点头说是。
谁说她不锱铢必较
以德抱怨,何以报德?她就是个小女人,心胸还真没那么宽。
看了潘敏和姚阑一眼,云初沉吟不语。
状似无意的,姚阑藕臂轻抬,袖口露出一角雪白,笑盈盈地看着云初:“……四妹好歹给我个情面。”
云初眉头紧蹙,姚阑这是赤o裸的要挟
有心拂袖而去,可丝绢之事真被大喇叭潘敏宣扬出去,就算她和陆轩抵死不认,怕是也难善了。
棋差一着,输了的人没权利愤怒,明知是要挟,云初也只有咬牙忍了,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云初淡淡笑道:“我看三嫂体质健壮,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有病,三嫂先说说看,哪不舒服?”
泼妇般的潘敏竟难得地红了脸:“其实……也没哪不舒服,只是……”
潘敏说着就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云初,云初小口地啜着茶,没有接话。
踌躇了半天,潘敏硬着头皮道:
“只是我大婚四年来,不知为何,竟一直没有身孕……”
看了眼脸红的如煮熟的大虾般的潘敏,云初恍然大悟。
太太因为这儿常常念叨潘敏,她早就注意到了,令她更好奇的是,沁园不光潘敏,还有近一个排的女人,听说董仁也很辛苦,每天那是一个“锄禾日当午。”
尽管如此,几年来,这么多女人竟没一个有身子的。貌似也没听说沁园里有哪个女人滑过胎。
不用说,云初猜症结应该在董仁身上。
执迷于医道,她也很好奇,很想给潘敏把把脉,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云初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拿起桌上的一把碧绿碧绿的玉背角梳摆弄起来。
就算验证了,又能怎么样?
不比现代,在古人的认知中,女人就是生育工具,能不能生孩子全是女人的事儿,和男人无关。
她说潘敏没孩子,病因在于董仁,谁信?
这母鸡不下蛋,碍公鸡啥事儿?
搞不好除了驳斥她乱发谬言外,还会嘲讽她是想借机勾引董仁“……四妹看的医书多,好歹给瞧瞧,三妹果然怀上个一男半女,老爷太太也高兴……”手把着茶,姚阑柔声叹息:“这府里可是有好些年没听到孩子哭了。”
姚阑语气柔顺,目光却咄咄逼人,看得云初冷嗖嗖的。难怪她能长袖善舞,把偌大个国公府打理的头头是道。
“我瞧病是要收诊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