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怜面色潮红,不情愿地坐起来,哀怨地看了江贤一眼,低头默默地系着扣子。
余光瞄见她衣冠不整,脸色绯红,江参的头快低到了地上,露出大半截红红的脖子冲着江贤,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江奎回来了,说是抓到了胡成。”
“胡成?”江贤眼前一亮,“……他人在哪儿?”
“在……”看了苏卿怜一眼,江参有些为难。
“走……”江贤站起来,“……我们去看看”
“公子……”苏卿怜一把拽住他,“……是那个千面郎君吗?他怎么了?”见江贤沉了脸,忙改口道:“旬廉还在外面,公子就这么出去,怕……”
“你说的也是。”身子一滞,江贤随即点点头,“……如果他找我,你就说我睡下了……”
江贤说着,拽了江参,伸手推开窗户……
“……胡成人在哪儿?”江贤扫了眼清冷的院子。
“公子来的好快。”江奎随手关上门,又嘱咐门口的小厮精神点,才转向江贤,“……关在后院了,公子随我来。”
说着,江奎带头迈向抄手游廊。
“……你来”
叫了他一声,江贤快步朝正屋走,江奎一怔,随即追了上来。
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水,江贤打开盖吹了吹,挥手打发了屋里众人,转向江奎:“……听说主上和群臣僵持,半月不理朝政,可有此事?”
“这……”江奎扑通跪了下去,“……那几日公子毒发昏迷,奴才怕您操心,才……”
“公子,大哥也是一片忠心,担心您的身体……”江参也扑通跪倒,“……这件事儿主上一定能处理好,公子不要担心。”又补充道,“……连群臣都驾驭不了,这样的主子也不值得您呕心沥血。”
“忠心?大战在即,这种事岂是儿戏?……这样的忠心,不要也罢”
语气轻缓,江贤像是在叹息,江奎江参却早变了脸。
江贤曾治军多年,最容不得这种因善误事的属下,如果他大发雷霆还好,跟随他多年的江奎却知道,他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此时再顾不得其他,磕头如捣蒜地求起来:“奴才知错,要打要罚都随公子,求公子看在奴才从小跟您的份上,千万不要撵了奴才……”
凤眸微眯,江贤脸色越来越沉,江奎跟随他多年,在分辨情报上独有天赋,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密碟,处置了他,他还真不舍得。
可他是在为主上谋国,自古夺天下者胜王败寇,一念之差,或上天堂,或坠地狱,这个时候,怎容得半点疏忽?就像战场上,需要的就是将帅的杀伐果断,往往将帅的一念仁慈,就会导致数万战士命赴黄泉,这岂是儿戏“公子,大哥全是念您身体虚弱,怕你操心,求您看在他跟您多年的份上,饶了这次”
沉默了良久,江贤叹息一声:“也罢,念你是初犯,就饶你这次……”说着,冲门口道,“来人”
门一推,进来两个小厮:“公子有何吩咐……”
“……拉下去,重责十鞭”
江奎被带了下去,江贤看了眼江参,道:“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