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姑娘竟也懂黎文”
“我喜欢黎文,简单、好认,字体方正,容易书写……”云初点点头,叹息一声,“如果栾国的文字也能像黎文,就方便多了……”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她看着蝌蚪似的栾文就头痛,似乎无处下笔,所以她也一直没敢动过笔。
有星光从眼底划过,江贤的眼睛闪闪地亮起来。
“栾姑娘也希望两国能够统一……”
“当然……”感觉不对,云初的声音戛然而止。
“多谢江公子出手相助,救了陆侍读……”良久,她福身告辞,“书如约给您送来了,我……告辞了。”
提到救陆轩,江贤就多看了她一眼。
她一心救他,却遭来流言满天,万人唾骂,旷世才女之名一夜被毁,望着她娇小的面孔,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江贤心里隐隐生生出一丝怜惜。
“你……”江贤微微叹息一声:“不后悔吗?”
云初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小心……”江贤一把扶住她。
感觉她十指冰凉,江贤下意识地拥住她,安慰道,“有些事情,局外人是看不透的,既然决定了去做,就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谣言日久自消……”
这话说到了心里,江贤语气少有的轻缓柔和,如兄长般,似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云初多日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不安和彷徨如决堤的江水,汹涌而出。
她僵直的身子一软,一把抱住他的双肩,俯身趴在他的肩头。
江贤身子一僵,想轻拍她后背的手悬在了空中。
“别动,我只想趴一会儿……”云初喃喃道,声音里透着股水气。
她哭了?
想起第一次在小树林中相见,他想杀她灭口,那夜被掠,他险些失手了她,她都没有哭过,江贤眼底盛满了错愕。
心里承装了多大的痛苦,才让她这么无声地哭泣,竟对声名狼藉的他产生了这片刻的依托?
生怕打碎了珍宝般,他僵直地轻拥着她,一动不动。
“谢谢您……”良久,她推开他,站直了身子,向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那日在祭酒府前劝走他。”
陆轩代母谢罪,在祭酒府前长跪不起,眼看太后耐心用尽,不是他派了江参去劝说,怕是陆轩又要以聚众闹事之名被关入大牢了。
“匠人们采纳了你对药厂的改进建议,已开始动工了,栾姑娘什么时候能出宫?”对她的道谢,江贤不置可否。
劝走陆轩,他不是为了她,他和太后一样,也开始为日后铲除大将军着手布局了,董国公便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这个时候,绝不能让陆轩给破坏了。
云初看了他一眼,他是想知道太后的病什么时候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