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希望剑尊早日开窍,不然支持魔尊大人另找墙头!】蔺玄泽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视线又落在了瞪着他的郁尧身上。喜欢。他第一反应是荒谬,滑天下之大稽。可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同他吐露心意,可他却从未有过似此时这般如悬在空,不上不下之感。眼前之人,毕竟是碧烬山魔尊。方才在他问出谢家之事是不是对方所为时,便是已经信了那犯下滔天杀孽之人并非郁尧。传闻中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碧烬山之主,再到如今眼前所见之人甚至有些不经意透露出的纯善,平心而论,他认为二者并无关联。既然如此,他反而对为什么魔尊会有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更加好奇。此时的蔺玄泽,落在郁尧眼里又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样子。时而视线看着别处皱眉,时而又看向他目露探究,唯一不变的是通身清冷淡漠的气息,连带着他的体感温度都降了十度。见对方果不其然继续去打坐,没再用那道仿佛洞悉一切的视线注视自己,郁尧松了口气,也没有了给蔺玄泽添乱的心思,最后他甚至迷迷糊糊睡着了。反正蔺玄泽想杀他的话,刚刚天劫之下就能动手了。他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见他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旁边有许多穿着黑衣的人,只是看不清面容,全都因为梦境而模糊成了一团团影子。很快冷意被驱散,身上渐渐发热,然后变得滚烫,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最后郁尧是被热醒的,浑身疼痛难忍,让他想起好像上次变猫之前,就是这种感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蔺玄泽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修为已经恢复了一些。那剑中境能打开了,他能出去了?郁尧精神一振,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变猫的事绝对不能被蔺玄泽给发现。周围的场景也在此时迅速倒退,渐渐化为了河梁镇后山树林的模样。蔺玄泽也在此时发现了郁尧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正欲上前,就发现原本披着雪白外衣的人突然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件衣物,一根丝带和一条绳索。他捡起那件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郁尧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而趁着蔺玄泽打开剑中境时遁走的郁尧,早就变成了一只小白猫,悄悄地蹲在了一棵树后也不敢探头,然后在草丛里钻了一下,躲开了蔺玄泽的视线朝着外面跑去。蔺玄泽听到耳边细微的动静,走到一片树丛前,看着微微颤动着的树丛。还未等他出手,就见到一只灰兔从树丛里窜了出来,一溜烟就没影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僵,然后收了回来,将渡邪剑背在身后转身离开。刚刚,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另一边,郁尧磕磕绊绊跑下了山,感觉自己体内的蛊虫正在渐渐复苏,身上像刀割一样地疼,像是随时都会如白漪口中所言,被炸成一团烂泥。可他现在离白漪岂止五百米!唯一庆幸的是被加快的是他自己身上的时间流速,蛊虫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还没有苏醒。要尽快在周围找到能压制住蛊的东西,而如今这座小青山,已经成了秘境降临之所,其中刚好有一物是他所需要的。【宿主,那边有龙叶草!】龙叶草能暂时让蛊虫进入休眠,系统的声音还有些惊喜。小白猫二话不说就朝着那棵老树下跑去,也不看那些奇形怪状的灵草,张口就吃了好多。龙叶草的叶片是黑色的,边缘凹凸不平。蛊虫喜食龙叶草的根系,而龙叶草的叶片却对蛊虫有昏睡之用。等体内的不适稍稍减弱,恢复到可承受的范围,郁尧才停下来。还用爪子抓了很多叶子下来收起以备不时之需。这座小青山上并没有什么路,道路不平多乱石,郁尧已经在路上摔了好几跤了,原本雪白的毛发也变得灰扑扑的,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乞丐猫。还没等他感受到下山的喜悦,就发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大哥,这山上怎么还有只猫?”一名圆脸胖修士提起郁尧的一只后腿,就这么拎了起来,还摇了几下。郁尧被晃得都快吐了,只能发出有气无力的喵喵声,不过这几名修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有人捏了一把他的肚子,有些嫌弃道:“太柴了,肯定不好吃。”长脸修士却注意到了这只小猫浅粉色的眼睛,就像装满了桃花一样,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猫的眼睛倒是生的好看,弄下来做成珠子镶在法器上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皮毛剥下来也不错,虽然不是高阶灵兽,若好看的话也有一些世家小姐会买账。”郁尧听了都蒙了,这几个混蛋在说什么?要把他的把眼睛挖下来?还要剥皮!天呐,他只知道有爱猫人士,却忘了有虐猫狂!他奋力抬起爪子一爪,在那圆脸胖修士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引得对方惨叫一声将他甩了出去。郁尧被摔在了地上,吃痛地叫了一声,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被胖修士掐住了脖子按在地上。对方的靴子踩在他的前爪上,还用力碾了几下,郁尧感觉自己自己的爪子都要被踩断了。好痛真的太痛了。身上都是被摔出来的痛,细弱的猫脖子也被一只大手掐住,连出气都困难。让他意识恍惚到连耳边19紧张的声音他都快听不清了。由于猫咪的头被人按在地上就连眼睛都睁不太开,只能微微半眯着,一对耳朵无力地耷拉着,甚至还有些应激的颤抖。那胖修士捂着流血的脸,脸上十分震怒。“杨兄,你这本事不行啊,怎么一只畜生都能下你的面子。”旁边几名修士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让他脸色更黑了几度,手中力道又重了几分。“你个畜生,既然敢伤我,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说完狞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石头就朝着地上的小猫头上砸去。郁尧只觉得头上钝痛,惨叫一声,无力地半睁着粉色的猫眼,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紧接着能感受到一阵温热从自己头上流了下来。就在自己眼冒金星,快晕过去的时候,脑海中却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好像是他跪在地上,被几个人按着头磕地,额间都是被磕出来的血。而坐在主座的人只是散漫地抬起黑色的靴子踩在他的肩上,把他当成一个踏板,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郁尧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他,可他脑海中为什么又会凭空出现这些画面?众人见这只猫雪白的尾巴抖动了几下,身子就完全不动了,还笑着问了一句:“这是死了吗?”那名胖修士正准备把猫拎起来,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被一道极为恐怖的杀气锁定,寸步难行。可怕的威压甚至凝聚为实质,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光是这无形的压力就让这几个修士全都像虫一样趴俯在地上,连抬头都困难。他们只能勉强贴着地把眼睛抬起,远远看见从林中走出来一个白衣男人。对方身上背着一把剑,看不清表情,配合山上流动的雾气,甚至似下凡的上神一般。只是随着对方靠得越近,他们感受到的威压越来越强,四周的气息也愈发压抑恐怖,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引而不发,维持着暴雨前的片刻安宁。郁尧的头本来就是歪着的,只能看到一道比较眼熟的白衣人影。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配着脏兮兮的毛发、破了个血口的脑袋、和非自然弯曲的爪子,显得凄惨到了极致。男主总是喜欢在这种关头当救世主吗?这种感觉真的真的有够讨厌的。郁尧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伸出那只没有断的前爪,朝着蔺玄泽的方向扒了扒土,像是想往那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