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外向的孙女,苏阁老觉得鬓角的白发都多了几根。◎会试的成绩出来时,陆文正在和宋宵核对票号账目。国有票号虽然要两年才实行,但陆文要提前规划好明细,届时才不会手忙脚乱。所以票号事务,他还是要花费心力了解。宋宵一听这么快建立国有票号,觉得很可惜,现在他们的票号刚刚成立,若是一下交给国家,势必会损失惨重,而且她投在陆文门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思衬半响,她对陆文说道,“现在票号只小聚规模,公子可否再想想!”陆文当然知道宋宵不舍得,陆文也没想过要关闭自己的票号,拿出他写的国有票号大致的方向,递给宋宵。事关自己前程,宋宵很仔细的阅读,发现陆文并非要取消自己的票号,他规划的国有票号只有监管权,并没有管理权。这是放权的象征,宋宵觉得陆文这个规划不会得到朝廷的支持,可看到他给票号列的往来商务,就明白国有票号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若是朝廷全权来统筹,耗时实在太长,说不得还难以成事。可若是像他们建立票号时利用各地的商会,就能快速成事,而且节省了至少七成的费用,朝廷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规划。宋菲其实研究过陆文的成长史,发现他能达到今日的成就,一直都在借势。一开始借韩修贤,后来借青山书院,还借锦衣卫出身卫韶的势,如今他更是借苏家和皇室的势。真的没有他不敢借的,这也是很多文人抨击他的一大原因,因为很多人都可以看到他未来必定会成为佞臣,只是他现在的势头强劲,人家不愿在此时出头声讨。追随这样的人虽然危险,但危险伴随的就是机遇,宋宵相信,未来愿意追随陆文的人肯定不少。宋宵想到最近频频来找自己的宴河,心里有些叹息,她并不喜欢宴河,当然也不讨厌。之前她以为陆文会开口要她委身,她还觉得委屈,只是现在想想,其实这才是她最好的出路,若是她成为陆文的人,日后两人的利益就绑到了一起,她也能毫无顾忌的把后背交给陆文。宋宵还没有从书房出来,门房就急忙跑来,激动的满脸都是潮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陆公子,您,您是头名,是会元!”陆文虽然知道如果没有人的文章能超越他,考官一定不敢不给他会元之位,现在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站起了身,眼中满是惊喜。宋宵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她却被陆文的笑容晃了眼睛。陆文今日并不着儒衫,一身青色圆领云绸直缀,腰束银川带,一副贵公子打扮,清俊贵气,举止投足之间隐含威严,即便在男子之中行走近二十年,宋宵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颤。宋宵不想嫁入宴家为妇,不想安于内宅,思虑未来,给陆文做外室好似是个很好的解决困局之策,她对陆文有心,陆文迎娶苏家女,也不便纳妾,也很合适。见陆文让人去找陆子轩,知道他们要回陆家迎接报榜官差,宋宵就问道,“公子晚上可还回来?”陆方城宅子很小,他们一家二十几口人,实在不好打扰,所以陆文就带着陆子轩一直住在宋家别院,不过自从他从考场出来,有时候会被陆方城留宿,或被苏阁老留下。陆文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尚不可知,廷俞有事与我商议吗?”因为宋宵单独出来做事,为了方便,她父亲已经为她取字廷俞。宋宵作为男子长大,即便想对陆文自荐枕席,也不会贸然开口,只是笑道:“不管何事都没有公子高中会元重要,公子不止要去陆家,还要去苏家报喜,还是先忙公子的事吧,公子的这未完成的规划就留在书房,我研究一番,许是还能給公子提些意见。”陆文不懂经商,商贾的事还是要仰仗宋宵的建议,见她主动揽下这事,自然高兴谢过。陆文先去陆家,因为他标注住址是在陆家,所以他和报榜的官差前后脚到。陆文不是以前的那个穷的连纸都要省着用都少年了,打赏虽是不算豪气,但也不轻。报榜的官差面露喜色的给陆文道喜,“都说今科的会元年纪轻轻,貌比潘安,神采飞扬,果然名不虚传,恭喜陆会元,恭喜啊!”陆文也很高兴,但嘴上还是要谦虚,“过誉,都是大家的抬爱,实在不敢当!”陆文今天并不是作文人打扮,一看就是贵气斐然,面含春风,真正是如玉公子,人家还有门好婚事,首辅家的小姐,天下文人的顶点,真的前途无量。陆方城高兴的脸色微红,平时的钢炼也消失殆尽,直接吩咐管家要在门口撒铜钱。陆文连忙阻止,他不由的摸了一把没有汗的额头。这会元基本是讹来的,指不定好多学子心怀不满呢,这会高调,只会引来非议。陆方城被陆文提醒,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妥,还是难掩激情澎湃,待人走了,忍不住说道:“我们陆家好不容易有子孙金榜题名,高兴些都不行,遗憾,遗憾!”陆文与陆子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陆文想到陆子轩的成绩还没有去看,便问陆方城,“六爷爷,可派人去贡院看榜?子轩的成绩可查到了?”报榜慢于贴榜,陆方城派去看榜的家仆早就回来了。陆家今年只有陆文一个人上榜,看着陆子轩难掩失望,陆方城不直接说话,只是摇摇头。陆子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落榜了,还是很不好受,他比陆文年长,比陆文先入学。可他不仅落后于陆文越来越远,如今连举人都考不上。陆方城性情虽是钢炼,不善于安慰小辈,不过陆子轩情况特殊,他和陆文结伴上京,又一同入考场,同年不同命的感受并不好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解道,“子轩还年轻,你不要看子文上榜便失去信心,毕竟大楚建国至今,也才出他一个未及弱冠的举人!”这话不假,陆文前面,最惊艳的当属小阁老苏征,可人家也不是陆文这样年纪轻轻就考科举的,说陆文前无古人,一点都不过分。其他的事陆文可以劝,但是这件事不该他来劝,和陆方城说了几句,他就要去苏家报喜。只是陆方城却嘱咐他道:“其他的事我就不嘱咐你了,只是你和苏家小姐的婚期就剩一个多月了,切莫见面,免得不吉利,知道了吗?”陆文点头答应,说来他和苏悦娘近一个月未见面,只是派人送过几次东西给她。誉王给的院子他已经接受了,其实已经可以入住,只是他想等武氏到了再入住,要不然他一个人,实在冷冷清清。苏阁老果然在等陆文,见到他,还取笑道,“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会元之位还可以威胁来的,日后哪个学子要是自诩有会元之才,怕是要效仿你了!”陆文无奈,只好说道:“之前无特例,之后不若规定考场内不能当众朗读时文,如此便无法效仿!”苏阁老哈哈大笑,“好一招过河拆桥,也好,明日我便交代下去,若是人人都效仿你这般威胁考官,一天的面试时间,怕是不够!”陆文不觉得会有很多人效仿,毕竟他情况特殊才敢放手一搏,别人可不一定有这个胆子。陆文没有其他的事,只是苏阁老却对他说了另一件事,“你给悦儿钱让她置办新宅的家什,说是齐整了,你麒麟巷的宅子可修葺完成?若是可以,今日让下人把东西搬过去,你母亲何时到京?”武氏已经出发近十天了,估计这几日就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