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会花那么多钱买芸娘呢?是因为刺史府采买上等的美人,年纪还不能大。我们夫妻俩看来看去,这十里八乡,长得最俊的就属芸娘了。当时芸娘托人给我们送信的时候,我们夫妻也是又惊又喜,知道芸娘要给她弟弟看病,我们就说了,不管看病的花费是多少,冲着芸娘的义气,我们夫妻都会照单全付。”陆大伯听了这句话,惊奇地问道,“那刘兄弟的意思是芸娘如今还在彭城里,在刺史府上吗?”刘勇跟彭城各家贵人都有打交道,他清楚很多事情是能不问就不问,就怕给自家带来麻烦。叹了口气,对陆大伯说道,“已经进府三个多月了,至于在不在,这不好说,按我的想法,估计是不在刺史府的,毕竟人家买的不是一般的丫鬟,而是上等的美人,应是有别的用处。”陆文听了刘勇的话,心思越发的沉重,既然是别有用意,陆芸娘长得又艳丽,肯定不是做妾就是送给上峰。可是他又不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当初刘勇夫妇就说过不会把人送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刺史府绝对算是最好的去处了。既然已经打听到了陆芸娘的去处,陆大伯就向刘勇道别了。陆文跟陆芸娘其实有五六分相似,但陆文的眉眼却要精致十倍,自然长得更加好看,刘勇看着低落的陆文,也有些怜悯他。急忙阻止了要离开的陆家人,给他们支了一个招,“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芸娘的下落,不如去刺史府南侧门试试,告诉门房说是我刘勇让你们去的,你们可以找那个门房问,至于能不能问出来,就靠你们自己了。”陆文听了又惊又喜,对着刘勇就感谢道,“多谢刘大叔,当初也是刘大叔请大夫给我医治,刘大叔的恩情,我陆文没齿难忘。”刘勇看着满脸通红的陆文,更加的稀罕不已,若是陆文也是个女孩子,自家婆娘肯定要给陆文找个顶好的去处。他们家虽然是做人口生意的,可也给城里的贵人拉纤保媒。彭城的大户谁家想要良家子为妾的,也多是他们刘家帮忙介绍适合的人选。只可惜长得如此精致的陆文,竟然是个带把的。一群人从刘家出来,陆方拍着陆文的肩膀安慰道,“阿文,既然可以再问芸娘姐的去处,我们再去问就是,别丧气。”陆方说完转身对陆大伯说道,“大伯就带我们去吧,我跟阿文都想知道芸娘姐是否还在彭城,就算不在了,也能问问她去了哪里,日后阿文有了出息,肯定是要找回芸娘姐的。”陆大伯当然会带他们去了,找人问了刺史府的位置,找了半天,他们还是又回到了东城。几个人身上都带了上山打猎的干粮,腰间的水壶里都还有一些水,垫一垫还能走的动,就是陆文身子骨弱,只能靠陆大伯牵着他。一行人围着刺史府绕了一圈,才找到门前有一棵歪脖子树的南侧门,陆大伯上前敲门,等了很久,门才开,是一身劲装打扮的独眼中年男人给他们开了门。陆大伯也没想到贵人家的守门人竟然是个独眼大汉,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对着独眼大汉就是一鞠躬。那个独眼大汉虽然看着凶猛,却并不如何嚣张跋扈,只是问道,“你们找谁?”陆大伯忙把刘勇抬了出来,然后说来寻人,“云娘那孩子还在刺史府里吗?我们也不是来赎孩子的,只是来问问她的情况。”作者有话说:这个剧情本来是在很后面的,只是十荒怕小天使们误会,前面也提一点吧,玻璃心如我。差点忘了双更,最近加班加废了,苦笑jpg下落◎让刺史大人采买美人的,估计也只有京里的贵人◎那劲装独眼大汉看了看陆大伯,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年轻人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彩,思维立刻发散。以为是他们到处打听,得罪了人,受了欺负,心下就有些怜悯他们。语气也收敛三分,对着陆大伯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姓甚名谁?在府中哪个院当差,要说清楚我才能去给你们问,刘勇送进来的人多了,不说清楚,我不知道是哪个?”陆大伯见对方愿意帮忙去问,急忙回道,“是三月前刺史府突然召集刘兄弟,说是要找几名美人,其中有一个姓陆名芸娘的孩子送了进来,我们找的就是她。”独眼大汉叫张让,并不属于哪位大人麾下!他是青州天成六年卫海战役退下来的老将,因为瞎了眼,家中也没什么人,即使回家务农,年老后也无人赡养。他上峰走了关系,把人安排到彭城刺史府任守将一职,因为瞎了一只眼,很影响待客。所以每任彭城刺史只安排他守着南偏门,守了这么多年,也和各个院打起了交道,自然和帮忙采买人的刘勇认识。听到陆大伯说是三个月前送来的人,不禁有些为难,“你怕是不知道,我们的刺史府上个月才刚刚换了主人,你们说的那人,估计是被上任刺史大人带走了。”陆文跟陆方眼睛一下就红了,他们心心念念要打听陆芸娘的下落,等陆文有了能力之后,就把人接回去的。此时连最后的音讯都断了,自然心火上升。陆文再也忍不住,急忙上前直接问道,“大叔可知道上任的刺史府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可知道他为何要采买美人?”张让看着他们焦急的模样,也不像是来找茬的,亲人下落不明谁都难过,不由得又有些怜悯,三个月前送进来的美人?张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最后迟疑的说道,“三个月前好像刘勇是送进来了几个长相俊美的女孩,好似是上面透了意思,让刺史大人采买美人送上去,到底是哪位贵人吩咐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陆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一心想着能出人头地把陆芸娘接回去,没想到唯一的线索都断了,即使他能出人头地,又能到哪里找人呢?陆大伯叹了口气,拂过陆文的肩膀,劝慰道,“阿文,无需多想,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不是想读书科举,日后你有了能力,肯定能找到你姐姐,不要丧气。”人很伤心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一个人在安慰的话,只会更加的伤心。陆文听到陆大伯的安慰之语,眼泪立刻绷不住掉了下来,随即又强忍的擦拭过去,只是喃喃的说道,“当时我就不应该喝那个药,也不应该看大夫,就算我死了,她也不应该离开。”陆大伯听到陆文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陆芸娘离家,立刻板起脸教训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像你不舍得你姐姐背井离乡,难道你姐姐能看你病死在床上吗?你让你阿娘日后依靠谁去?”陆文知道陆大伯说的在理,但知道是一回事,能真正放下又是另外一回事,无法辩驳,只能梗着脖子,怔怔的看着陆大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一旁听了陆文跟陆大伯对话的张让,拉过旁边的陆方问清楚了缘由,也是叹气不已,骨肉亲情,此事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想了一下,又告诉陆文,“到底是哪路贵人吩咐下来,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你若是想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虽然刺史大人已经调任,但同知大人还是原来的同知大人,也许他就知道此事,不过你们平民百姓,想去问同知大人,比登天还难。也罢,我送佛送到西,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府问问,许是师爷口中还能问出点事情来,若是他都不知道,你们也别去同知府了。”彭城同知是正五品官员,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特别还是问这样隐晦的事情。张让并没有邀请陆大伯等进去刺史府里等候,幸好南侧门位置偏僻,并没有人来人往,几个人就坐在台阶下等待张让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