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婶娘嫁给大明叔很好,这样阿文就能安心上京读书,父亲也不用担心他的学业会断了,若不然,以阿文的孝顺,一定不会愿意离家的!”陆文一进去,刚好就听到陆元娘这句话,气得在也忍不住火气。“都说出嫁从夫,在家从父,父死从子,我还在,我娘的去留,何时要元娘姐来决定了,而且姐姐别是忘了,大伯就在这里,是否让他来说话!”陆文这话明显是指责陆元娘,陆大伯这个父亲还在,还轮不到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儿来说话。陆文平时对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是彬彬有礼,即便有什么,也都是再三忍让,此时竟然这样语出惊人,陆元娘气得脸都红了,“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陆元娘话还没有说完,陆大伯就吼道,“元娘,这事是你该参与的吗?谁让你进来的,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和你大嫂来了吗?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许出房门一步!”陆元娘见陆大伯当外人面这样教训她,顿时委屈不已,看了看陆文母子,急忙说道,“我说的又没错,阿文读书本来就花费大,若是婶娘嫁出去,我们家就会轻松很多!”吴氏见长女口不择言,急忙拉着她出去了。陆大伯尴尬的对着武氏道歉,“都怪我们没教好她,弟妹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去京城的事,阿文已经和我商议过了,他也说在青山书院入学比较合适,我今天把弟妹找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并不是逼你。陆大明既然托媒人上了门,该怎么回话总要商议一下,要不然风言风语传出来,怕人议论你,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阿文谈谈。”陆大伯是大伯,很多话不好和武氏直接商议,现在自己妻子又出去了,更是不好留武氏。武氏嘱咐陆文好好说话,别在冲动胡说八道,就走了。陆大伯见只有他和陆文两人,就向陆文道歉,“不要把你元娘姐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刚才的话虽然说得难听,有一点却说得在理,你母亲还年轻,你忍心她为了你一辈子孤寡吗?”作者有话说:陆文:靠,我还没有发家致富,就有人觊觎我的母亲!自私◎我又以什么立场为她说话呢?◎陆文失魂落魄的回了家,见到陆方挥汗如雨的给家里的菜圃翻地,便好奇的问他,“方哥做什么呢,大冬天的又不能种菜。”陆方笑着说道,“没事,我先把地翻了,过几天我就去三叔祖家了,以后说不定不能空出手帮伯母,现在没事就顺手做了。”陆文知道陆方是不想白吃饭,帮忙做点事心里会舒服些,陆文就没有管他,陆文进屋就见正低头给他做衣服的武氏,看着她那已经略带沧桑的脸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谈婚事。不管是自私也好,还是无情也罢,陆文就是不想让武氏嫁出去,他来到大楚就一直和武氏相依为命,虽然他们母子关系和一般的母子关系不太一样,可陆文心里早已经把武氏当做母亲,即便武氏只是嫁到村里,日后也能看到她,陆文就是不想武氏嫁出去,因为武氏嫁出去以后,她就不只是自己的母亲,不是自己一回家就能看见的人,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在有人等他回家了,而他也就没有了家。武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元娘话虽然说的不好听,确实说得有几分道理,她留在家里本就会拖累陆文,可她实在不想嫁人,当初嫁给陆理也不过是想报恩而已,只是除了嫁人,还能去哪里呢?陆文听到武氏抽泣的声音,却还强忍着不愿出声,心里就难过不已,可他却不打算让步,“阿娘,刚刚我指责元娘姐的话确实是我的心里话,父亲已经不在了,姐姐也走了,您的归宿只能是我来安排,我不希望您嫁出去,即便日后您责怪我拖着您,我也不后悔。”武氏闻言终于呜呜的哭了出声,抱着还没有成型的衣服哭了很久,等情绪平复后,她才说道:“不管你怎么决定,娘都不会怪你,只是有娘这个累赘在,你怕是不能展翅高飞了。”陆文听出武氏并未有嫁人的心思,心里真正松了口气,摇头说道:“有翅总能高飞,儿子是个自私的人,家里就我们母子俩,若是阿娘也去了别人家,我怕我会承受不住无尽的孤寂,所以并非是阿娘拖累我,只是我希望自己还有一个家。”武氏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只让陆文去做功课,也嘱咐陆文让院子里的陆方不要翻地了,来年才能种菜,现在翻地,下几场雨又平了,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陆文出了主屋去叫陆方,陆方手脚麻利,不过是一小块地,已经被他翻完了,便跟着陆文去了后屋,见陆文情绪不对,问道;“你阿娘刚刚哭了吗?我本想进去,又怕她见了我尴尬,发生了什么事?”陆文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和陆方讲了一遍,“虽然我的私心是主要的因素,可我家出孝已经一年多了,那个陆大明,早不来晚不来提亲,偏偏在这档口来提,不过是瞧着我家有钱,打着娶了我阿娘也能划拉点,婚姻大事,最忌讳参杂其他利益,现在我阿娘还年轻,说不定婚后还能有几年平静的日子,可日后肯定少不了吵吵闹闹,我阿娘性情温和,吃亏是必定的,那时她是我母亲,也是别人的妻子,我又以什么立场为她说话呢?。”陆方听完陆文的解释唏嘘不已,不过见陆文小小年纪就把婚姻分析得这样透彻,不禁问道,“难道书里还讲这些道理吗?你这些话,比大人都看得清楚,真是入学了,什么都会了!”陆方不得不承认,以前都是陆文听他的,现在反倒是他听陆文的了。不过他也没丧气,毕竟连陆大伯在很多事情上,其实已经都听陆文的了,可见是陆文已经渐渐开始支撑门户。陆文也没清闲几天,陆方去三叔祖家继续学徒后,陆大伯带着陆水进城打零工,而他又回到族学中继续他的学业。大家一个村的,陆子轩也听说了有人向武氏提亲的事,还小声的和他谈论此事。“虽说我们大楚鼓励生育,把女德不嫁二夫等字段都作废了,可那都是对平民百姓的约束,以你的聪明才智,日后定是能出仕,若是有个再嫁的母亲,会影响你的声誉!”陆子轩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陆文,“我大手大脚惯了,没有什么存钱,这是今年的压岁钱,没有多少,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先忍个几这几年,待你大些,闯出了名声,多的是给你送钱的人!”经过上次与韩选从交谈以后,陆文对大楚的文人墨客圈有些了解,这圈里的人大多都是花钱如流水。可很多人并没有产业,虽然有像他外祖父那样卖妻的,但很多人并没有什么劣迹,那些人到底是拿什么做为生计,陆文就不清楚了。陆文隐晦的把武氏父亲的情况和他的疑惑,对陆子轩问了问,让他给自己解惑。如今陆文能问陆子轩的东西已经很少了,见又有帮他解惑的机会!陆子轩还挺高兴的。“若是之前,我怕是不能给你解惑,但我今天却可以给你讲讲。上次我大哥归家给我讲了一些青山书院的情况,让我记忆深刻。他跟我说青山书院只分三种人,一种是特别有才华的人,类似你这种一点即通的。还有一种是极其有权势的人,这类人大多都是官宦子弟。另外一种人就是剩下的所有人,而这些人最后若不是有奇遇,最终都会泯然于众人。所以文人墨客圈呈现两种极端,一是出手阔绰极其富豪。另外一种人是特别穷困潦倒,生活都无以为继。”陆子轩见陆文惊奇疑惑的神情,笑着又继续说道,“这并不奇怪,大楚文人虽然不多,但做官还是极难的。出仕的人大多出自于极其有才华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