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县,即便是到了黄昏,可街道上的行人依旧纷纷扰扰,络绎不绝。
因自己现在被县令下令追捕,花盛钧换了发髻,一路上都低着头,走的小心翼翼。
一年多来,这是顾承珏第一次出远门。长处黑暗的他,因为有花盛钧作陪,再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承珏,花宅咱们是住不得的,今晚上就在客栈歇脚。”
“都听你的。”
两人默契点头,路上,花盛钧买了面纱,白纱遮面后,直接拉着顾承珏入了一间客栈,安顿好了驴车。
花盛钧定了两间客房,简单用过晚膳后,她便趁着夜黑,直接孤身去了通往花宅的那条街道。
越是临近花宅,花盛钧心情就越是紧张。
走至院门前,花盛钧看到眼前一幕,眼圈蓦得红了。
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两条白色封条,那纯黑的字样,字字刺痛着她的眼。
前门入不得,花盛钧又到了后门。
好在后门没有封条,她张目四望过后,直接开门而入。
花宅从外看去,一片狼藉,明显是被人搜过的痕迹。
花盛钧看到如此,呼吸都在颤抖。
之后,她站起了身,来到了自己闺房。
闺房之内,亦是狼藉。
花盛钧将整个房间查看了一遍,屋内地面的暗格,被人撬开。
里面的两千两银子,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盛钧站在原地,足足在定了有一刻多钟后,这才开始将自己应季的衣物全部塞入了包袱。
父亲往前,挣得不多不少,家境过得也算不错。他节约从简,从不接受他人馈赠。
除去每个月的吃穿用度,还有付给下人的月钱,这两千银钱,已是父亲留给她的全部家当。
父亲走后,她遣散了一些下人,最后就剩下几个不愿走的衷仆。
花盛钧想到他们,不禁暗叹,也不知道小鱼他们现在何处,但愿他们和她一样,都逃走了。
最后,她又来到房门前的小花池边,用铁铲挖出了两个罐子。
其中一个罐子,是父亲留给她的金银细软,另一个罐子,装有五十个小元宝。
这两样,都是她嫁妆的一部分。
临走之前,她去了花家祠堂,祭拜了父亲之后,方才离去。
亥时,客栈之内,顾承珏斜倚着门框,一直在等待着花盛钧归来。
他虽路上能护她平安,但到了这隆城县,他因行动不便,只能留在客栈。
花盛钧明明才离去半个时辰,可他觉得,今日这时间过得异常的慢。
隐约间,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心中才为之一松。
“承珏,你怎么还没睡呢?”
“等你呢。”
花盛钧听他如此说,心中微动,她紧了紧身后包袱,就听顾承珏问道:
“盛儿,家中情况如何?”
“家里遭了盗匪。”
她怀疑,是堂叔拿了她家银两,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上前质问。否则,不但要不回钱财,还会将自己给搭进去。
想到花盛钧一个孤女,这个结局,顾承珏早已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