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静初这般果断,檀娘也变得半信半疑,她挥挥手,高声换了一个护卫来。
那护卫一听到呼喊,小跑着走进禅房,弯着腰叉手行礼。
檀娘吩咐道:“你带着人去搜整个寺庙,尤其是谢将军的禅房,若发现疑点,不要顾忌太多,把谢将军请来殿下的禅院就是。”
护卫叉手低头应“是”,一言不发地带着几个护卫去往谢敛所在的禅房。
那厢的谢敛正脱了上衣,整个身子趴在踏上,由负雪替他擦药。
负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情绪都藏在心底,很少外露。
今日谢敛的举动,属实给他惊得不知所措。
他明明可以避开,明明可以随手挥剑将刺客击溃,他就为了让程灵然心疼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太傻太傻了。。。。。。
负雪想到这,坐在塌边的他不由得摇头叹息,发出细细的长叹。
屋内点着灯,窗户纸上倒映负雪摇头的动作,谢敛看在眼里,听到头顶传来的叹息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负雪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他,依旧为谢敛擦药。
那背上的伤痕看着不深,实则已深入皮肉里面。
即便先前擦过药,可由于受伤太久,涌出的鲜血逐渐与里衣融合,这导致很难脱下里衣。而谢敛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提手放至后背,将衣服撕裂,与皮肉分开。
衣服碎了,背上一些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出来,鲜血又一次源源不断地流。
负雪先是给他止血,再慢慢地擦药,终于使得那伤口愈合了些。
“郎君您这又是何必呢?英雄救美,难道不比受伤来得划算吗?”擦完药后,负雪直截了当问。
谢敛摇摇头,“你不懂她。”他忽然换了种说法,道:“你没我懂她。她生来高傲,向来只顺从自己的心。你若仅仅是救她,她顶多表示她的感谢之意,转头就把你忘了,不会与你有更多的接触。但为她而受伤,这效果大大不同,她会将此记在心里,从而主动去关怀你。就像那紧闭的房门,逐渐为你开了一角。”
负雪听不懂。
对于夏津县主程灵然,他了解的少,只知这是郎君认定的人,一生都不会改变。
“所以郎君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吗?”早在谢敛说话的时候,负雪就开始包扎伤口,现在包得差不多,他便站起身来,对正在穿衣的谢敛说道。
谢敛一边扣着外衣,一边坐直身子,道:“我做事情之前,从不会想这件事值不值得,而是想我愿不愿做。只要是我愿意做的事,那便一定是值得的。”
情情爱爱的事,听得再多,负雪也不懂。
他鲜少和女郎单独接触过,二十多岁的少年郎,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可他从未体会过心里有人的滋味,不能与谢敛共情。
但谢敛说得在理,他心底十万个认可,颔首说道:“郎君想做的事,属下无权干涉,愿郎君如愿以偿。”
谢敛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就在二人都未说话的间隙,他们同时换了一副神色。
屋外传来一阵喧哗,整齐的踏步使得他们一齐警觉起来。
谢敛的背挺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