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吧?”他去摸曹抒的头。
&esp;&esp;曹抒身子侧了侧,终究是没躲,只小声说:“早点把你那头发染回来。”
&esp;&esp;“不好看吗?”
&esp;&esp;几欲点头,曹抒忍了:“原来的发色更好看。”
&esp;&esp;狄明洄喜笑颜开。
&esp;&esp;各回各家。告过别后徐栖定在学校附近下车,想先去吃点东西,远远瞧见一群人嬉笑打闹着绕过街角走来。其中三两位似乎眼熟,走近了才看清是关系不错的几个狐朋狗友,邹岩也在其中。
&esp;&esp;陆叙走在前面,最先发现他,打了个饱嗝迎上来:“喝隐秘的绚烂
&esp;&esp;被推着后退难免踉跄,可肩膀上那双手又稳稳固定住行将摇晃的身体,叫人不禁感慨不愧是挑不出一点错的绝对中心人物,即使被冒犯后的拒绝也能做到这样体贴入微。
&esp;&esp;邹岩站定,肩上来自他人的体温果不其然即刻消散。此时心情倒说不上难堪,毕竟试探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是对方昭然的分寸感还是带来一丝失落。
&esp;&esp;干脆装醉装到底,他含糊出声:“……徐栖定。”
&esp;&esp;徐栖定等他把话说完,然而半天没有下文。实在余不出耐心把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对话上,抬眼时已带着平日里一贯的温煦笑容,替邹岩将额角的乱发捋了捋。
&esp;&esp;“你喝多了,早点回去吧。”
&esp;&esp;吵嚷的人堆离得远了。身边复又安静下来,只留一只辨不清毛色的猫缩在路边灌木间,直勾勾地盯住他。徐栖定和它对视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换了,柔得不可思议,却过分的真。
&esp;&esp;猫“喵喵”叫两声,扭身蹿进浓重夜色去了。待再将视线重新投向街对面,炒面摊边也只剩打着呵欠将饮料一瓶瓶摞整齐的小摊老板。徐栖定愣了愣,定在原地好一阵子才迈开腿继续沿街往前走。
&esp;&esp;步子极缓,他边走边摸出包烟。平时抽得不多,家教不允许。只是今天心里作怪,确实如同这天气,闷而躁,堵了块名为茫然的巨石。
&esp;&esp;从认识以来,邹岩对他的那点心思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印象还不错,没想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即将捅破窗户纸。犹豫着要给出什么回应,却忍不住为着心中另一个疑虑失了冷静。
&esp;&esp;刚才邹岩抱他亲他的时候,究竟是为何鬼使神差晚了一步才推开?
&esp;&esp;翻来覆去想,到底是只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一秒,干扰他的不过只有街对面邹却的眼神罢了。
&esp;&esp;疑虑更甚,自己确实爱逗邹却没错,可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去逗他。
&esp;&esp;怪。说不出的怪。
&esp;&esp;烟燃到三分之二便结束它的生命。徐栖定琢磨着下一次和邹岩见面对方会装傻还是直接将话挑明,烦躁堆得愈加满。恋爱很久没谈,中学时代被班上女生告白,看着顺眼就大方接受,他是无论在一起还是分手都无所谓的类型。谈恋爱像处朋友,被吐槽过几次不够投入,到底是没体会过动真感情是什么滋味。
&esp;&esp;上了大学,示好的人成倍多,反倒更清心寡欲,毕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凑到跟前的人一多,奇葩便也多了,扰得他越发对这事失去兴趣。也是,真心的朋友都遇不上几个,哪还能指望遇上“对的人”?
&esp;&esp;也不是没有过像邹岩这样处得还行的追求者,总盼着对方别提那茬,不然往往再做不成朋友。思绪渐远,想到若是拒绝了邹岩,似乎也等同于与他的弟弟有了隔阂,心里又开始变得不太自在。
&esp;&esp;想了想,不自在的根源大抵来自不愿无辜的人被无端殃及,分明无冤无仇却极可能要重回陌生人,为何什么事都容易搞连坐。
&esp;&esp;罢了。还是太闲,才被这些无意义的事扰得心不安宁。
&esp;&esp;最近总是很容易想到绿豆,就好像此时,又记起绿豆前不久写过的话来。说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像太阳,烫而远,触不可及。当时安慰对方的话或许过于苍白,不过现下又很想对绿豆分享自己的羡慕,想说,你看,我比你差得远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更无法感受你形容的那种,调用全身器官去爱一个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