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草莓只剩下三顶草莓蒂后,他摸了摸肚子,撑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一点点抿着豆奶,神情恹恹的,毫无食欲。
“至少吃半个紫薯包。”江岸喝了一口茶,轻拭着唇角道。
白散闷闷地“噢”了一声,光是答应不做。他格外想念学校门口的早点摊。
粢米饭、煎饼果子、豆腐脑油条……无论是什么,都比紫薯包香多了。
平时的早餐里也不是没有这些,但粢米饭的馅料太清淡,煎饼果子的煎饼像手抓饼,豆腐脑里居然没有黄豆,油条小小一根像法棍泡芙……
不管原材料怎样改进,他如何加工,感觉总不对,差了那种味儿。
“江先生,你吃过曹大娘的煎饼果子吗?”白散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不怀好意地问。
“曹大娘的煎饼果子”是一个固定摆在他学校门口的早点摊,饼大,馅足,附赠一杯豆浆不加钱,学校里很多老师都鲜少知道,江岸更是不可能吃过。
民以食为天,白散打算用尽毕生所学向江岸描述那套煎饼果子的美味,万一江岸产生兴趣,心动了,说不定他今天就能脱离苦海。
江岸没说话,稍微推开餐盘,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半个字没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只是淡淡的,白散心里一跳,莫名有种被看穿的直觉。
紫薯包已经被他戳成了满身小洞洞的奇怪东西,干脆也推开,白散小心翼翼喝口豆奶压压惊,放下玻璃杯,挺了挺胸膛,梗着脖子软声道。
“今天我高考。”
江岸微微笑了,单手摩挲着茶杯,“所以?”
“所以,”白散吸了吸鼻子,缩着脖颈,“我要吃曹大娘的煎饼果子。”
虽然江岸没有开口拒绝,但白散已经透过他的眼神得知——那是不可能的。
他瘫在椅子上陷入自闭,羡慕地看着幸福地吃着狗粮的小奶狗,一脸绝望,冲淡了几个小时后的高考所带来的紧张,他没想到江先生居然是这样的江先生。
对于街边的小吃摊,江岸很难放下心,归结于曾经在父亲的医院,他亲眼目睹众多在街边乱吃至使一身重病患者。
之后,更有在新闻社任职的同学爆料,十个里面有九个的小吃摊,表面看起来干净,吃起来也香,实际上只是外表平和,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背后有多脏,用料多乱。
小朋友怎样挑食都没关系,只一点,不能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无论小朋友怎么说,他的态度决不缓和,这是底线。
江岸看着小朋友撒娇,心里不为所动……
一个小时后,学校门口。
白散笑弯了眼睛从曹大娘手中接过煎饼果子,扭头蹭到江岸身边,献宝似的举起香喷喷的煎饼果子递到江岸面前,眼里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