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口的侍女终于推门进来,便被室内未完全散去的烟雾呛的咳嗽起来:“幻师……这……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走水了?”
幻师却并不同她解释,翻身便从窗子追了出去,然而迎面却撞上了薛和沾。
“是萧衡!”
看见薛和沾,果儿也不再伪装声音,干脆摘掉了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样貌。
薛和沾颔首:“我看见了。”
果儿焦急地要冲出去:“那你为何不抓住他?!”
薛和沾却一把拉住了她:“还没到时机。”
果儿满脸疑惑,急道:“此时不抓,更待何时?他方才要刺死我,匕首还在我这里!”
果儿说着,举起匕首交给薛和沾。
那匕首锻造精美,手柄镶嵌宝石,一看便价值不菲,薛和沾确曾见萧衡佩戴过。
薛和沾接过匕首,却拉着果儿,小心地越过长廊,看向远处:“我舅父回来了。”
果儿顺着薛和沾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新安王与萧衡正谈笑风生。却不知是偶遇,还是萧衡有意为之。
“若我们此刻贸然抓人,一来难以全身而退,二来必定会触怒我舅父。”薛和沾耐性解释道。
果儿却仍有疑惑:“新安王为何会维护萧衡?”
薛和沾叹息:“萧相公是我祖母的人,而我外祖父梁王如今与韦皇后为伍,这也是我舅父不断要求阿昉去为安乐公主的幻术大会捧场的原因。韦皇后与我祖母的关系近年来愈发紧张,此事虽只是一桩命案,但若在新安王府抓了萧衡,只怕会裹挟进各方势力,反教此案不了了之。”
果儿没料到这些皇亲贵胄背后竟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薛和沾所言极是。
薛和沾稍稍松了松手,肃色道:“萧衡留下的匕首,已是重要证据。若是能在他府上寻到那只冠鼠和绣花针,那便是铁证如山。”
果儿眼睛一亮,又蹙眉道:“那我们如何去萧府搜查?难道直接带着左右监门卫硬闯?”
薛和沾却摇了摇头:“此事不可声张,若惊动了安乐公主,她定会想尽办法利用此事去与萧相公做交易。我们必须越过安乐公主,直接前往萧府抓人。”
果儿略微有些担忧:“只以你大理寺少卿的名义?不带左右监门卫,难道要你亲自动手抓人?”
薛和沾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事不宜迟,我们今晚便上门。务必在各方做出反应之前,将他捉拿归案。”
果儿颔首,却有些疑惑:“只是萧衡究竟为何要杀这么多人?他若真心爱慕阿昉,为何不直接求娶?”
薛和沾看了一眼长廊那头,萧衡正与新安王相携而行往幻术排演场地走去,没了平日里嚣张纨绔的模样,他在新安王面前,倒当真像个守礼谦卑的晚辈。
“他对阿昉或许当真有情,可如今状况,武萧两家绝不可能联姻。”
果儿叹息:“就因如此,他就心态扭曲至此,要将所有觊觎阿昉,或是与阿昉亲近的男子全部杀光吗?”
薛和沾目光深沉,神色复杂:“若非我身份特殊,否则他第一个想杀的人,应该是我。”
果儿颔首:“毕竟你身为阿昉表兄,是最与阿昉亲近,且在旁人看来,你当是最有可能与武昉结亲之人。”
薛和沾闻言却是一怔:“我与阿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