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逐渐昏沉起来,她连忙屏息凝神。
院子里一片安宁,唯有中间湖上有一亭子还亮着。
她压低了脚步,慢慢走进去。
“谁?”
程鸢顿时僵在原地,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
“我闻到你了,擅闯的姑娘。”
亭子内,传来一声娇笑。
程鸢分不清是被发现的尴尬还是被取笑的羞恼,她一咬牙,刚想抬头挺胸走过去,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隐身啊!
她说闻到自己了,但又没看到自己,自然也不知是谁来了。
程鸢心中缓缓舒出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钗子,往亭子走去。
走得近了,夜风挂起亭外的轻纱,露出里面席地而坐之人。
她面前摆着的小桌子上还放着茶杯,竟是在围炉煮雪烹茶!
好一番闲情逸致!
程鸢气急,直接就冲了上去,钗子直击那表小姐细细的后脖颈。
然而,那表小姐微微歪了歪头,拿着茶杯便翻身一滚,夺过一击。
程鸢这才发现,她双眼之上,覆着白布。
是个瞎子?
程鸢皱眉,又松了口气。
她现在整个人透明,若是个健全之人,还真要吓一跳。
那表小姐鼻尖微动,嘴角噙笑。
“是今日的姑娘吗?或许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番,请你喝茶,这可是上好的……”
程鸢一把拍开她递过来的茶水,一言不发。
她在找个时机。
这个表小姐似乎比黄序秋的嗅觉还要灵敏,居然能闻到人气,以及其位置。
而且格外敏捷,她无论从哪个方向刺过去,都会被她躲开。
这哪是什么盲人,分明比健全人还要敏锐!
“不如歇歇。”表小姐笑了笑,丝毫不见被刺杀的恼意,她坐回原位,又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送入红唇中。
她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是为那个妇人而来吧?让我猜猜,她是你娘?不过,我们买来她时,那户人家可没有半分不情愿,莫非是偷来的?那实在是误会了。”
“我要你偿命。”程鸢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直接冷声道。
“虽然我们做的事不符道德,但我们并未强买强卖,冤有头债有主,姑娘也合该去找那户人家吧?”
表小姐又一歪头,而后,伸手,弹走程鸢肩头的雪花。
程鸢气得牙痒痒,“他们我自会清算,但你们,罔顾人命!官府捉不了你们,那我便亲自来!”
“人命?我姑母可是自愿的,也由不了姑娘来说吧?哦你说的是你娘啊~”
似乎是闻到了程鸢的怒气,表小姐话音一转。
“可是她又没死,姑娘这般动怒做什么?”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