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卫玄序眉间起了疑色:“这件事督守府也要扔给不羡仙?”
&esp;&esp;宋烨叹了一声,语调里满是无奈。
&esp;&esp;卫玄序肃声:“宋伯,涉及银钱的相关,每一笔都要过三次账,一分都不能有差错。”
&esp;&esp;宋烨点头应了。
&esp;&esp;良久,他忽然又问:“肖月可安好?”
&esp;&esp;门外侍从和郎中的脚步声还连绵不断,一片碎步声里,焦灼也被几何倍地拉长。卫玄序旁边不远就是肖兰时的屋子,如今一夜已经过去了,药也喂下了,人还一直没有要苏醒的征兆。
&esp;&esp;卫玄序含糊应答:“还好。”
&esp;&esp;宋烨继而点头:“你们此行去元京一趟本就是要去试探金麟台从肖两家,你要时刻注意两家动向。还有肖月的回元丹,也要每日督促他食用。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两个要多加小心,相互多加照应。”
&esp;&esp;听着,卫玄序突然默了。
&esp;&esp;良久,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宋伯,把肖月送去金麟台,这真的是对的么?”
&esp;&esp;闻言,宋烨抬起头望着他,没有说话。
&esp;&esp;“抓住肖家起势,将肖月扶上金麟台,希望能用肖月制衡金麟台对萧关的决议。元京的争斗错综复杂,仅凭借肖月一个人,又怎么会搅出什么水花?”
&esp;&esp;“曦儿。”宋烨忽然唤了他一声,语气里隐隐有些责备。
&esp;&esp;紧接着,他似是叹息般地低头一笑,道:“肖月说的没错。你太慈悲。”
&esp;&esp;卫玄序听得出宋烨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多余。
&esp;&esp;两息后,宋烨的声音又飘起来:“元京那里是不是还下着雨?其他的都能稍微搁置,百花疫的事曦儿你要放在心上,近日萧关的疫病虽然不算严重,可是我看着似乎有加剧之态势。你和肖月在元京,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危。”
&esp;&esp;门外的雨滴还在噼啪打着门窗,风也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esp;&esp;卫玄序低声应了,低垂着眉眼好像在思索,也好像在发呆。
&esp;&esp;手掌上刚长好的疤又被他攥破了,黑乎乎的痂和鲜红的血混在一起,比新伤的时候更加骇人,可他对此似乎毫无知觉。
&esp;&esp;几息后,宋烨的身影消失在铜镜里。
&esp;&esp;忽然,卫玄序的门被人应声叩开。
&esp;&esp;“卫公子,肖月醒了。”-
&esp;&esp;一时间,解星草起了作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满庭芳。大夫和侍从忙得手忙脚乱,等所有人几乎都掠过肖兰时的门槛后,天色已经擦了黑。
&esp;&esp;夜色人初静,卫玄序才站在肖月的房门口,他只穿了件素衫,房间里的灯光透出来,打在他身上,平添了份冷意。
&esp;&esp;踌躇片刻,他还是没有敲门,正要离去。
&esp;&esp;里面肖兰时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外面?”
&esp;&esp;卫玄序脚下的步子一顿。
&esp;&esp;里面又问:“怎么不说话?”
&esp;&esp;听着房间里悉索的声音起来,卫玄序猜度是肖兰时要下床开门,便开了嗓子:“我。”
&esp;&esp;默了两息,肖兰时戏谑道:“你是谁?”
&esp;&esp;他无奈:“卫玄序。”
&esp;&esp;里面故意又问:“卫玄序是谁?”
&esp;&esp;话音刚落,呼啦一声,肖兰时的房门便被卫玄序信手推开,他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锁住床榻上的肖兰时:“是我。”
&esp;&esp;肖兰时唇角泛起笑意,拿枕头垫高了自己后背,倚靠在上面:“师父行事作风像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