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只记得他一路向前走,脚下突然就像是踩了什么硬物,再抬脚的时候,余光里便炸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尘雾。
&esp;&esp;金雀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往自己脖子里面流,他慌忙抬手,才发现那是血。
&esp;&esp;他彻底慌了神:“哥?哥?你不要吓我!哥!”
&esp;&esp;但他身后的金温纯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esp;&esp;金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在灼眼的火光照耀下,金温纯背上一片惨不忍睹。
&esp;&esp;“哥,你醒醒,哥!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听你的话,哥……哥……”金雀跪在地上,用力摇晃着金温纯,眼泪止不住地滚出来,滴滴是悔恨。
&esp;&esp;就在火舌漫天里,一大群紫色的衣袍忽然从山下冲了上来,未几,便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圆圈,将金家二人围住。
&esp;&esp;从志明身穿软甲,脸上赫然挂着一道骇人的伤疤。
&esp;&esp;他缓缓领兵走上来,凶神恶煞地看着金雀:“真是好久不见啊,金小公子。”
&esp;&esp;金雀含着泪将金温纯向自己身后藏,怒目瞪着从志明,没说话。
&esp;&esp;紧接着,从志明抬起金鞭,指着二人,大喝:“给老子打!打到只剩一口气为止!”
&esp;&esp;“是——!”
&esp;&esp;从家侍卫得了令,立刻野狗一样猛扑上去。两日前因为众人从满庭芳逃亡,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落了不少的鞭子,当他们看见金雀的时候,心里积攒的愤怒便立刻化作了拳头,恨不得把金家公子每一寸骨头都折断。
&esp;&esp;人声喧嚣中,金雀死死趴在哥哥的身上。
&esp;&esp;“兄弟们不用留情!给我往死里打!”
&esp;&esp;“是!”
&esp;&esp;挨了多少拳头打,挨了多少踢,金雀已经分不清了,他甚至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顾不上使。
&esp;&esp;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起了身,那些拳头就会落在金温纯的身上。痛啊。
&esp;&esp;从小到大,自他有印象起他就一直跟在金温纯的身后,他犯了错就去找哥哥,他惹了祸就去问哥哥怎么办,金温纯从来都是温温和和地把他惹得一屁股烂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他从来都没高声骂过自己。哥哥对他的那些好,他习惯了,这是他你他妈疯了
&esp;&esp;卫玄序仰头望着高空中那根金紫法杖,无人知他袖口下的双拳攥得有多紧。
&esp;&esp;疯狂的恨意在他的眼底翻涌,十九年前,就是这根金紫的长棍,引来了无边无际的天雷和落石,整整十九年了,雷暴日那天,萧关冤魂的呼喊声还日日夜夜回荡在卫玄序的耳边。
&esp;&esp;卫玄序用力压抑着愤怒,他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恨啊。
&esp;&esp;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就在他面前,他怎么能不恨!
&esp;&esp;“玄序?”江有信先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esp;&esp;卫玄序阴沉着一张脸,就像是笼中的困兽。
&esp;&esp;从砚明冷峻的目光最后停在卫玄序身上:“玄序,身为长辈,我不想伤了你们,还是请你们放下刀剑随我回去,你看如何?”
&esp;&esp;他强压住心底的愤怒,问向从砚明:“敢问从家主,不知我们要随家主去往何处?恐怕如今的满庭芳,早已尸浮满地,家主以我等性命逼迫各城督守来偿命,偌大的一个元京,岂有我们这些小辈的立锥之地?”
&esp;&esp;从砚明的表情越来越沉:“玄序,最后问你一次,你们跟不跟我走?”
&esp;&esp;忽然,施行知低声说了句:“脑西搭牢。”
&esp;&esp;江有信立刻看过去:“什么?”
&esp;&esp;守宗朔在后面笑了下:“行知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