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湖水随夜风漾开,岸边的水草发出唯一的声响。湖面上的薄雾越来越清晰,视线被薄雾隔绝,很难再找到具体的落点。
&esp;&esp;第二根烟抽完,钟笛想回房间。
&esp;&esp;她刚要起身,凌程开口问:“最后那通电话你到底说了什么?”
&esp;&esp;“不重要。”她甚至懒得当面追溯他不听那通电话的原因。
&esp;&esp;“钟笛,我没有爱过别人。”突然却并不突兀的一句陈白。
&esp;&esp;这一句,钟笛没有任何回应。
&esp;&esp;一直坐到视线明朗,薄雾之中的灰蓝渐渐褪色,往更明亮的色调过度。
&esp;&esp;湖对面的矮山山顶,藏匿一抹跃跃欲试的光芒。
&esp;&esp;“其实我就是后悔了,想祈求你的原谅。”钟笛带着淡笑开口。
&esp;&esp;她微微打开的心房即将被新日照亮,那些挫骨扬灰的印迹将无处遁行。
&esp;&esp;既然无处遁行,不如彻底丢掉。说好今夜要一笔勾销。
&esp;&esp;这是电话前半段的内容。如果凌程没有记错,当时她并没有说出“后悔”二字。
&esp;&esp;她当时的语气,无奈多过自责。
&esp;&esp;他是前几天才忽然意识到,当时或许是美真逼迫她来求和。
&esp;&esp;“仅此而已吗?”他偏过头看她被风吹起的发丝。
&esp;&esp;钟笛的眼睛藏于掀起的一抹发丝之下,她目光定格在远山上,声音笃定而清晰,“仅此而已。”
&esp;&esp;“除了这个,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又无奈地开口。
&esp;&esp;“是美真让你打那通电话的吗?”
&esp;&esp;美真信佛,说堕胎会业障缠身,又说如果做单亲妈妈,那钟笛的命运将跟她一样悲苦。她不希望女儿重蹈她的覆辙。
&esp;&esp;如果不是美真苦苦哀求,她根本不会打那通电话。
&esp;&esp;钟笛点点头:“是。”
&esp;&esp;关于这个故事,凌程心中最后的一丝困惑也消失殆尽。
&esp;&esp;“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原谅,所以才这么恨我吗?”凌程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可是做错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esp;&esp;“是我。”钟笛已经无所谓是非对错。这个故事早就终结,何苦再去论对错。
&esp;&esp;凌程忽然意识到,她平静的面庞和波澜不惊的眼睛竟然比她利嘴伤他时更让他难受。
&esp;&esp;或许她是真的翻过了这一页。
&esp;&esp;“出轨只是因为看见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吗?”他放不下的执着永远都是心魔。他翻不过。
&esp;&esp;“可能吧。”钟笛倦了,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往前看吧,这五年我们都挺好,往后会更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esp;&esp;不久后,一轮新日在湖对岸缓缓升起。
&esp;&esp;凌程独自看完这场日出,身旁空无一人。
&esp;&esp;这五年,他一点也不好。
&esp;&esp;她又真的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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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香蕉清醒后看见昏睡在另一侧的钟笛,她睡的非常熟,就像是被人打晕一样熟,脸颊微红,下巴也有些红,头发乱的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