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兰怔住,似乎是被惊了一下。
大夫人捏了一把鱼食撒下去:“我蠢在不自知,蠢在耽于情爱。”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他总比我多几分理智在,我这么一头栽下去,栽在这虚无缥缈的情爱里,是不是太蠢了?”
“我这一年来时常羡慕你,不是因为你得他喜欢,是因为你够理智清醒,看得够透。”
大夫人看向玉兰。
玉兰不敢答。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
好在,大夫人也没指望她说些什么。
自问自答给了下一句。
“手里有鱼食,鱼儿自然会来。”
“只要我一日是李家的女儿,只要我李家不倒一日,赵淄无论如何也不敢做些什么。”
“情情爱爱,尝过就好。”
她与赵淄虽是双方家长做媒,但也有几分情谊。
她兄长与赵淄关系不错,婚事定下来后,她时常委托兄长送些书信和小玩意。
她能明显觉察到赵淄也在一点点心动,对她产生感情。
但当腹中迟迟没有动静,家庭矛盾爆发。
他们之间脆弱如薄纸的感情,也就岌岌可危。
所以,赵淄最后又选了性情稳定,温顺成熟的玉兰。
大夫人看向她:“你不爱他。”
“我一眼就知道,你对他没感情。”
她爱过赵淄,所以知道爱一个人该是什么眼神。
她眼里太过平静,如一潭死水。
“玉兰,我与同岁,可为什么你会如此成熟?”
陈玉兰陷入深思。
“或许是因为幼年颠沛流离和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太过深刻,或许是因为后来曾经得到过温暖,但又从手中如沙子般尽数流走。”
她记不清了,反正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玉兰这么想着。
但当晚,她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就被打破。
她怀孕了。
长房长子,三年无所出,她一个通房却在这什么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