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裴清宴觉得,活着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承风。”裴清宴喊了一声。
“在。”
“走吧。”
“可是……”陆承风担心裴清宴的身体。
“我有数。”裴清宴迎着月光,“我在这里,终归会给她添麻烦。”
倘若不是身体状况极差,他是万万不想做这种非君子的事。
此刻身体状况尚可。
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陆承风领命。
下一个瞬间。
裴清宴和陆承风已经出现在街上。
凌晨的街上,空无一人。
夜风吹起裴清宴的发丝。
凤眸之中,闪过熠熠冷光。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裴清宴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越发冰冷。
“是。”陆承风没有隐瞒,“是林大夫率先推测出来的。”
“什么时候?”
“您躺下休息导致蛊毒肆虐那次。林大夫怕您抵触,让我们瞒着您和柳姑娘。”
“呵。”裴清宴笑。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
蛊虫折磨了他那么久,暴躁肆虐,却独独在柳云舟跟前变得温顺。
那肆虐的蛊毒已经侵蚀到了他的头部,他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柳云舟却能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如此种种。
只有那所谓的“容器”才能做到。
他当局者迷,反而从未想过……
亦或者,他根本不想往那边想。
柳云舟大约也从未想过,她就是那枚容器。
倘若她知道了,又会如何反应?
裴清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云舟了。
“王爷,咱们回府还是去乾坤医馆?”陆承风问。
“乾坤医馆,我有事要问林鹤归。”
“是。”
……
第二天。
柳云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窗棂照耀进来,暖意翕然。
照得柳云舟慵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