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已经逃出来了啊。而且我可以带你去上元城,带你回我的府邸,我可以让你荣华富贵的生活。”
项容皱起眉,忽然觉得赵玄挺可怜的。
大概他到死,都会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项容决定看在他快死的份上,多说两句:
“在你强行征用之前,我在我家的菜地里撒了种子,长得好的话,下个月初就能收获,可现在我在这里,无论它们长得多好,都与我无关了。”
赵玄懵了懵,不懂项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你是说你想要粮食?我可以给你啊,你要多少给你多少!”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项容大笑起来:
“果然,你这种人永远无法共情他人,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要的是可以自我主宰人生的自由——想种地便种地,想收获便收获,想休息便休息。”
“你的上元城、你的府邸、你的喜欢,算什么东西?”
赵玄再次愣住,然后不受控制地恼羞成怒起来。
项容的轻蔑与不屑一顾,又一次挑战了他的尊严。
他已经放下了全部的身段,对她不计前嫌,低声下气地哄她,她却还是这般铁石心肠不领情。
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赵玄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被挑起的怒火正翻滚着,项容忽然递了个药碗到他面前来。
“药熬好了,喝吧。”
看着热气腾腾的药汤,赵玄下意识地起了疑心。
项容打量着他的神情,不免觉得更可笑了。
就他这样,还说什么化敌为友,不计前嫌——
项容站起身,将碗往赵玄手里一塞,“喝不喝随你。反正你不喝的话,那就必死无疑。”
赵玄看看手里的药汤,又仰头看看项容,她还是那副冷漠平静的模样。
她是聪明的,知道自己要想活着离开庆州,就不能此时把他害死。
赵玄按捺下本能的疑心,吹着药汤,慢慢地将药喝干净。
药很苦,赵玄喝完浑身冒出一点热汗。
阳光也很刺眼,他抬手挡了挡,放下药碗,进了帐篷,吃下一块士兵早就备好的蜜饯。
这一路,不管是住官驿、还是客栈,亦或是野外住帐篷,项容都与他同屋而寝。
赵玄实在不懂项容一个女子,怎么能将与男子同寝一事淡然视之。
他差点以为项容也对他生出了一点隐晦的情意。
可是方才项容冷漠无情的话,显然让他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赵玄有些愤怒地坐在床铺边,想着之后解了毒,抓住项容后,如何令她向自己臣服!
但他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听使唤,手脚有些发麻发软,意识也越来越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