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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第1页）

自那夜败在杨华手里之后，银术可被龙卫军的游奕骑追得打了两天，总算退到文水，这才稳住了阵脚，不至于被敌人的骑兵追得一溃如注。

文水这边本是五马的老营，虽然文水县在宋金两国地反复拉锯中，城墙已被毁于一旦。城中房屋也大多损毁。到如今，整个文水县只剩北门这一座孤零零的城楼子，现在做了银术可的中军大帐。

敌人的攻势不可谓不凶猛，但好歹这里还有一条汾河和一条文水河以依托，靠着这两条大河，总算将敌人的骑兵隔在北岸，让已经跑得精神崩溃的金兵缓了一口气。

可更严重的问题出来了。因为太原老营中囤积的足够六万人吃大半年的粮食被杨华抢了去，金兵开始缺粮了。

文水以前是五马地老营，还有些粮食。不过，那个时候这里只有五千多士兵，现在一口气涌来了两万多人。口粮问题开始尖锐起来。

据银术可估计，营中军粮只够大军吃十天。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再有五天，大家都得饿死在这赤地千里的汾河盆地。

一听银术可问起粮食的事情，五马苦涩地一叹，摇晃着那种典型的汉人脸。道：&ldo;将军，哪里还能征集到粮食。文水一带历经大战，早被我等屠成白地，在路上走了一天，人毛都看不到一根，更别说粮食了。&rdo;

&ldo;那你怎么不去汾州，你这个懒鬼！&rdo;银术可心情烦躁，尖锐地大叫起来。

五马忍住气道：&ldo;汾州……汾州五县。西河、平遥、介休、灵石、孝义、汾阳也是一片荒地，估计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两千户，还有什么粮食？再说了汾洲还驻扎着范琼大军，以我军现在低糜的士气，去那里只怕会吃亏。&rdo;

银术可咬着牙：&ldo;没用地东西，我不管，我只要粮食。&rdo;

五马：&ldo;将军。我也没法子可想。要不，先宰杀骡子和挽马先对付一段日子吧。&rdo;

&ldo;什么？&rdo;银术可大怒，一记耳光扇了过去，&ldo;杀骡子和挽马，杀完呢，是不是该杀战马？你这个杂种，你想断我女真地根啊！&rdo;四面皆敌，女真人一身功夫都在马上，战术也以大范围的穿插、突袭为主。若将马都杀了。将来无论是北上与宗翰汇合还是继续攻击杨华，都处于被动局面。

单靠步兵，要想同玩了一辈子步兵军阵地宋人对垒，无疑是自取灭亡。

五马被这一记耳光扇得眼冒金星，他满眼屈辱的捂着脸，负气地说：&ldo;将军，不杀马，我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你看着办吧！大不了让你杀了我就是。&rdo;

银术可平日对这个前辽贵族也诸多笼络，可惨败之后伤得厉害。加上又五天没有睡觉，心中那股火已熊熊燃烧，情绪早已经失控。

这一巴掌甩出去，他心中也自后悔。

可听到五马这么一说，他立即爆发了。一把抽中腰刀：&ldo;契丹杂种。你以为你还是辽国贵族。我呸，你也就是一个奴隶。我女真人地狗。老子砍死你！&rdo;

五马大怒，一把将捏在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也抽出刀：&ldo;银术可，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看谁先倒下。&rdo;

&ldo;叮叮！&rdo;那清脆的声音还在响，依旧一片喧哗。

&ldo;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rdo;银术可大声咆哮起来。

一个衣着整洁地汉人弓着背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酒碗碎片。他大概是一个奴隶吧，看长相倒也不坏。

&ldo;怎么又是汉人？&rdo;银术可大叫，一大早就看到两张汉人面孔，太讨厌了。

屋中，银术可和五马还在对峙。因为二人都是军中高级军官，卫兵们都不敢进来，怕触了他们的霉头。

五马咬了半天牙，身体突然一松，收到回鞘，低声道:：&ldo;禀将军，那是士兵们在拆大桥，否则若杨华的骑兵过河突袭却是个大麻烦。&rdo;

文水县的汾河上有一座巨大的石拱桥，听人说是隋朝大业年间建的，是连接晋北和晋中地唯一通道。

&ldo;拆桥？&rdo;银术可胸中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将刀子扔下，一愣：&ldo;都拆了三天了，怎么还没拆完？&rdo;

五马苦笑：&ldo;那桥都由青石建成，也不知道怎么了，坚实得紧。榔头砸在上面只一道白印，士兵们都拆得骂娘了。&rdo;

正在收拾地面的那个汉人奴隶突然抬头说，&ldo;也不是没有办法。&rdo;

&ldo;汉狗，竟然偷听我谈话，去死！&rdo;银术可大怒，一脚踢出去，正中那人下巴。

却见，那人一口鲜血吐出来，一张脸顿时肿得老高。

银术可杀心大起，正要提起刀子把这家伙砍翻在地。

&ldo;等等。&rdo;五马拦在二人之间，问那个汉人：&ldo;你说你有办法拆桥。&rdo;

&ldo;对。&rdo;那人捂着脸讨好地说：&ldo;只要依我的法子，只需半天时间就能将这座大桥给拆了。&rdo;

银术可握刀的手放了下去：&ldo;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rdo;

那人谄媚地一笑：&ldo;小奴叫关群，以前是北地辽人。现在是娄室将军的牧马奴。&rdo;

第四卷西望太行

第一百六十七章风行水上

关群脸上已经疼得有些木了，这一句话刚说出口，眼泪已经沁了出去，这让他大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