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娄室点头。活女就带着十个亲兵扑进混乱的弓手之中,一口气杀了二十来人,直杀得满头满身都是黑血,这才将前军的混乱控制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ldo;拉弓,拉弓!&rdo;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女的头盔不见了。他发辫散乱,提着刀走在人群中,刀尖指着左翼的河东骑兵:&ldo;敌人的轻骑兵不敢冲阵,射退他们!&rdo;
几百张弓终于在犹豫中拉骑兵拐过这个大弯之后,如长蛇一样缠来,雨点般的标枪投进左翼军阵。已经被原木砸得遍的哀鸿的左翼女真士兵还没整理好队型,现在的他们如同一群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锋利的标枪戳进自己胸膛。
河东骑兵的标枪训练已久,无论准头还是力量都极好。河东军的标枪前重后轻,非常适合投掷。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开火。威力堪一丛又一丛女真士兵顺序倒下,壮观得如同秋收时倒伏在镰刀下的麦禾。
娄室也被这难得一见的战争奇景给震撼了,良久,待到士兵们的惨叫声传来,他这才从梦魇中情形,大叫:&ldo;前军,放箭!&rdo;
拉开的弓弦猛的一放,几百支箭终于泼到那对可恶的标枪骑兵身上。
&ldo;太好了!&rdo;一直绷着脸站在娄室的毛驴身边的乌林达泰双拳互击。对于女真人是射术,不但是他,所有的士兵都信心十足。敌人再猖狂,若被射中,也要变成筛子。
看到自己的军队终于反击。还没都箭雨落下,所有的女真人都大声欢呼起来。好象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一刹那,女真人士气高涨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金兵的心沉到谷底。那些箭一射中他们身上浑圆的胸甲,都沿着弧形的表面弹开。就算侥幸有一支射中正面,被坚固的钢甲一阻,入体后已经没任何杀伤力。
几千双眼竟都看见,那个浑身被钢铁包裹的,叫什么白音的蒙古人背心上就连中了两箭,可这个家伙依旧生龙活虎的坐在马背上,那两支羽箭插在上面,反给他平添了一股威
金军士气的低迷已不可挽当然,也有几个骑兵的战马被射中,狼狈的从马背上摔下。他们从的上爬起来,也不回头,慢慢朝本阵走去。
金人早已经沮丧,也没心思派一队人马出去追杀。再说,远方还有一队河东骑兵虎视眈眈的等着尚未出动,那大概就是他们的预备队吧。
敌人的骑兵都是一人三马,就算杀伤他们的战马,也不能解决问题。
又是一轮标枪,在搅乱了左翼之后,骑兵们并未停留,再次折返,试图搅乱已经稍微有些起色的女真前军。
娄室看着奔突而来,奔突而去的轻骑兵,瞠目结舌。现在,自己的阵的已经变成了敌人的自留的,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不容他再多想,敌人的骑兵打发了性,同时呐喊:&ldo;霍呼!&rdo;眼见着就要冲到前军阵前。
这一声短促的暴喝将娄室震得身体一颤。
&ldo;父亲,快想办法呀,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全完了!&rdo;活女跑了回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ldo;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怎么样?&rdo;娄室看着前方喃喃的说。风雪更大,先前还轻浮飘扬的白雪已经连成一片,在狂风中搅成一团,结成混沌的灰色大幕,什么也看不清,&ldo;以往都是我女真用骑兵被动防守。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这是怎么了?&rdo;
容不得他再多想,敌人马上就要转到正面,再这么拖延下去,这支军队就要被敌人彻底拖死了。河东军的这套战术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蒙古骑射的一个变种,不过是把骑弓换成标枪而已。
但弓骑兵的骑射战术有巨大的缺陷。首先,骑弓都很软。射程和力量有限,一遇到重甲步兵,毫无用处;其次,因为是骑在颠簸的马背上,根本谈不上什么准头。因此,骑射战术的射击手段只有仰射一条。让羽箭平均覆盖到步兵阵之中,毫无杀伤力可言。
但是,一但换上标枪,情况就变了。标枪的杀伤力比之弓箭不知强上多少,而且,经过一段时间训练之后,投射准确度也高。
被他们用标枪反复射了几轮,娄室的部队早就混乱不堪。如果再这么被动挨打,也许这场战斗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结束了。
&ldo;父亲,你不能这样啊。快想办法呀!&rdo;活女身上的血已经凝结。变成一层红色的薄冰,他突然哭出声来,&ldo;这么打下去不成,要么反击,要么撤退,不能再坐以待毙给这个懦弱的儿子一脚,可看到活女哭成这样。叹息一声,又将脚收了回来。
座下的毛驴不满的甩着脑袋。
娄室:&ldo;撤退,我军乱成这样还怎么撤退。至于反击……&rdo;他猛的从毛驴背上跳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毛驴的脑门,&ldo;杨华部全是河套良马。而我……而我却只要这么一头瘟器,还怎么反击?告诉我。我该怎么办?&rdo;
&ldo;活女说得不错。&rdo;一直阴沉着脸观察战况的乌林达泰松开捏紧的拳头,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他朝掌心吹了一个热气,活动着冻僵的手指,急道:&ldo;娄室,若放任敌人的骑射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反击。敌人骄横轻敌,现在又是这么大风雪,定看不清楚我军的部署。不如派出陷阵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