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姚友仲扶起的时候,杨华突然有一种明悟,胸中豁然开朗。以往遮挡在眼前迷雾散开了。这是一种崭新的境界:随心而行,只要问心无愧,宽广天地自可任意翱翔。
唯刀辟易,惟心不移!
什么兵法、谋略和个人勇武在这个时代毫无用处,也无一足取。得民心得天下,赢得民心的权术和政治手腕才是大道。
想通此节,杨华纵声大笑。
姚友仲有些迷惑地看着杨华。
杨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姚统制,你还是不明白我杨华的心啊!&rdo;
完话,他解下腰上的横刀,又一把脱掉铠甲,轻蔑地扔给宫门前的内侍,&ldo;带我去见陛下。&rdo;他提气长啸:&ldo;河东节度使杨华觐见大宋皇帝万岁!&rdo;
声振屋宇,竟盖过了远方连天的战火。
到禁中的皇帝精舍,杨华一身布衣地站在院中,朗声道:&ldo;臣杨华觐见皇帝万岁,万万岁!&rdo;
屋子里没人说话,只几个禁卫呆若木鸡地站在屋檐下,用表情复杂的目光看着杨华,半是崇敬半是惋惜。
但杨华却一提衣摆,神情恬淡地跪在雪地上。
冷风袭来,头顶的一树腊梅花扑簌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他一头一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屋中的皇帝还是没有理睬杨华。
杨华心如止水,无怨无喜。
终于,屋檐下的值班卫士有些微微的骚动,他们也有些不忍。
&ldo;当!&rdo;一声从屋中传来银勺与玉敲击的声音,屋檐下的骚动也安静下来。
皇帝的声音微弱地传来:&ldo;杨华。&rdo;
&ldo;臣杨华叩见陛下。&rdo;
&ldo;我问你,你为什么不遵圣旨擅自出兵,意欲何为?&rdo;
杨华:&ldo;勤王保驾。&rdo;
皇帝的声音有些恼怒:&ldo;这么说来,朕倒错怪你这个大功臣了。怎么别的人都没来,就你一个人进了东京。&rdo;
&ldo;张叔夜大人也进城了。&rdo;杨华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雪地里。
&ldo;你……大胆。&rdo;皇帝被杨华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ldo;那么我问你,聂昌何在,他不是去找你了吗?&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