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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足挂齿的小小空难（第1页）

尽管在这条希梅黎之光号飞船上，熊兽人奈尔可谓是一人之下，数十人之上的大人物，当那个至高无上的老家伙向他发号施令的时候，他还是只有乖乖听从的份。

奈尔就这样迎来了和拉奇的第三次见面，还是在一场事故赔偿评议会上，只是这回奈尔从观众变成了被告。

拉奇的脸上还是挂着威瑟希尔牌的笑容，眼光一直停留在奈尔身上，仿佛他是一个娇俏的精灵小姑娘。奈尔之前在观众席上的时候，觉得这款笑容挺友善、挺亲切的，现在到了被告席，就觉得这笑容非常奸诈，非常险恶了。他有点同情那两位情绪失控的大德鲁伊，任谁被这样盯着，也不会好受。

很快，奈尔就决定放弃所有抵抗，承认所有指控，虽然索赔金额挺高，但掏腰包的又不是自己。谁让老拜伦那家伙当了逃兵，总不能再指望自己这个垫背的能打个翻身仗吧。

出乎熊兽人意料的是，拉奇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了一个铜板的赔偿金，放弃了剩余的索求。评议一结束，奈尔就赶忙拦住了拉奇，把自己储备的所有赞美的话都说了一遍，并承诺之后拉奇再使用他们的船寄东西，一律提供超级特殊优待服务。

尽管在那次评议会之后，奈尔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拉奇，却没少接他的生意。每次都是一个同样的密封箱，由议长家的杂役送到飞船码头，熊兽人亲自扛上船，也不进货舱，直接搬进他的大副室。奈尔甚至特地打造了一套锁扣，完全契合拉奇的密封箱，保证将这份珍贵的货物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在运输途中不会有任何剧烈摇晃。

老拜伦问过一次熊兽人，为何如此重视这口箱子，熊兽人告诉他，那是来自恶魔的礼物盒，老拜伦沉默了片刻，然后告诉熊兽人，“一定要小心。”

不过让熊兽人失望的是，在自己尽心尽力提供服务的七年间，拉奇始终还只是议长大人的厨子，并没有凭借好风助力，一路青云直上，更别提有机会提携自己了。

熊兽人已经开始怀疑他这笔感情投资是不是彻底打了水漂。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百分百确认，对于他们客运飞船工会的赔偿条款，拉奇绝对可以倒背如流。而按照赔偿条款规定，矮人泰德对于装饰画的破坏行为，是由于自然灾害导致的，公会的维修基金会全额贴补费用，不需要矮人花费半个铜板。

既然如此，拉奇肯定知道，自己所谓的麻烦事，并不是要商量让矮人赔多少钱。他是在故意吓唬矮人。古语有云，矮人对金钱的执着，只有神圣拜金教会才有资格一较高下。让矮人赔钱，那个难受啊，就如同要割他的肉。

当熊兽人结束对往事的回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拉奇正模拟矮人的样子，向他瞪眼睛。

拉奇见熊兽人终于注意到了他，冲着矮人的方向撇了撇嘴、又挤了挤眉毛，然后瞬间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微笑状态。

熊兽人偷瞄了一眼矮人，然后伸手挠了挠耳朵。不得不承认，拉奇的模仿相当到位。

“这个厉害的家伙啊，我可惹不起。”熊兽人心想，对于他和矮人之间的冲突，自己最好的处置手段就是视而不见，由着他们折腾，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带路。

整条希梅黎之光号飞船内共有五层，头等舱位于最高处的第五层，而驾驶室位于中间的第三层，也是梭型船身最突出船体的部分。走下两层阶梯，再穿过高级船员休息区，就来到了驾驶室门口。

熊兽人打开驾驶室舱门，对两位贵客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将他们迎接入内，然后转身重新关上舱门。

整个驾驶室内也是一片昏暗，只有熊兽人的提灯和驾驶台前方的魔力船体结构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老拜伦从阴影中露出一张脸，“欢迎两位贵客来到本船驾驶舱。”

他的脸上一半幽蓝、一半昏黄，两位贵客差点以为自己见了亡灵。

“好了，客套话少说，要我赔多少钱，明说吧。”矮人的嗓门依然洪亮，只是自觉理亏，底气不是太足。

“我想，要是赔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根本不是问题，是吧，大副先生。”拉奇说完，就对着熊兽人眨眼睛。

老拜伦被这这突如其来的交锋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神示意奈尔给个解释。

奈尔看了看拉奇，又看了看泰德，然后对老拜伦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

老拜伦恍然大悟，“先生们，眼下并不是讨论什么赔钱的时候，我们的飞船也许正面临着危险，需要各位通力协作，才有可能化险为夷。”

“什么危险？”听说暂时不用赔钱，矮人的回应就像刚听到一个好消息一样，唇边的两簇胡子都跳脱了起来。

“随我来。”熊兽人绕过驾驶台，又径直从魔力船体结构中穿过，走到前挡透视窗前。拉奇和泰德也跟了过去。

“请看。”熊兽人将提灯举起，贴在了窗前，照亮了一块区域。被照亮的透视窗上显露出斑驳的污渍，可以看出是粘附在船体的外侧，在黄色的灯光映照下，呈现出暗褐色，又由于雨水的冲刷，分成一道一道地向下流淌。

“这里好像附着了一些羽毛碎屑。”拉奇双手撑着透视窗，半张脸也紧紧贴在窗上，慢慢挪动，搜罗着蛛丝马迹：“这应该是血渍，我们撞死了一只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这只鸟是飞得有多快，都撞成肉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