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人都戴着面巾,跑起来呼吸不畅,裴杏儿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可算是将萧玉璇拦下来了。
“杏儿?怎么了?”
“这个——你拿着。”她将堪堪做好的一个粗糙的小药包递了过去,“这是我爷爷刚刚加急做好的可以避疫气的香囊,你佩戴好,千万别染上了时疫!”
小药包不过半个拳头大小,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棉布,大约是赶时间,里头的药材也没有研磨,这里一枝那里一条地凸显出形状来。
萧玉璇接过,还有些扎手。
不过气味确实和普通的提神醒脑的香囊很不一样,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材清苦的味道。
“多谢裴大夫,也多谢你!”
她系在自己的腰间,只是那粗犷的风格多少与她的穿着有些格格不入。
裴杏儿似乎也看出来了,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个,等你回来,我再重新给你做个好看点儿的香包,然后药材也给你磨好装进去。”
萧玉璇笑着点头。
这回进宫,比上次赴宴严格地多。
因她是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守卫们没有多为难,只是盘查的人一波又一波,实在是太费时间。
马车驶到左掖门下马碑前,萧玉璇被碧穗搀扶着下了马车,步行入宫。
这几日因着疫病,宫中也是噤若寒蝉,少有人随意走动,生怕自己不小心染上,于是这主仆二人行走在宽阔的宫廷内便十分瞩目。
“那边是何人?”
虞侯世子虞信在手心敲了敲扇子,隔得太远,他眯着眼也瞧不清楚。
齐隽和他二人正准备从御书房回东宫,他冷不丁一问,齐隽抬眼略略一扫,淡淡道:
“萧家姑娘。”
“这个时候了她还进宫做什么?”虞信颇为不解。
虞侯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他经常随母入宫,与皇后、太子关系都极好。
这回也是因为虞侯和夫人双双染上了时疫,为了保护虞家这颗独苗儿,虞侯夫人才紧着将人送入了宫,想着宫中太医医术高明,万一虞信也染上了,也多了几分痊愈的希望。
可怜虞信本以为自己进宫来是避难,也是放松的,却没想到,刚入宫就被齐隽抓来了御书房。
一文钱俸禄都没领上呢,白白帮着做了许多事。
好不容易出来了,正要松松筋骨,四处看看,便瞧见了那一对独行于偌大宫廷之中的主仆。
萧五姑娘的名声最近可是响亮地很。
女学提前毕业,仅仅是这一项便让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了。
“你说这萧五姑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从前不是没读过书吗?怎么学起来这样快,人家要好几年功夫才能学有所成的东西,她一个月就学好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莫要论人是非。”
齐隽收回眼神,如今情形特殊,她此番入宫定是有什么要事。
至于虞信说的,从前没读过书……他想到麒麟卫回禀的,萧五姑娘的那位青梅竹马的阿兄,眼神暗了暗。
军中竟然,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