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是个不起眼的老好人,会逢迎,在许晖看来,这就是他的所有本事的。
许晖独揽大权的时候,裴昭虽然是个二号人物,却总是唯命是从。
许晖请裴昭喝酒,存了一两分托付的意思。
“我大势已去矣,恐为陛下厌弃,日后还望大人多看顾些。”
裴昭饮一盏酒,皱着眉头,忽然说道:“许大人何必这样说,大人近来虽然和陛下有些不愉快,可是陛下是最宽宏的,人嘛,近香远臭,那些人,林斐,孙将军,不都是下野之后,陛下又重新寻来的嘛。朝中人才毕竟不足,像许大人这样的相才更是缺乏,以我看,大人可以以退为进。”
许晖一听这话,觉得茅塞顿开,可是他略微有些踌躇:“可若是陛下不招我回朝,不是弄巧成拙?”
裴昭说道:“江浙一带每年都有倭寇生事,多亏了大人门下的□□督坐镇,胡大人和大人是师徒情重,陛下要用胡大人的话,若是没有大人,怎能安心?”
许晖有几分被说服了,捋了捋胡须,开始深思。
裴昭接着说:“就算是陛下暂时对大人有气,这里不是还有我嘛。”
裴昭和许晖因为嘉阳公主和裴元白的婚事,勉强算得上是一家,一家人应该不会害人,许晖终于被说动了,拧着眉,开始认真思索告老还乡。
不久之后,许晖上书引退,回到了山东老家,每日耕读,看起来并不愁苦。
……
嫣儿讲得绘声绘色,只说许老大人是如何不贪恋权势,急流勇退。殷明鸾半晌无语地看了嫣儿许久。
殷明鸾问道:“还有呢?”
再就是长乐公主和亲的事了,据嫣儿说,在许后自缢,许晖退场不久,长乐公主就去胡国和亲了。
嫣儿神秘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这是陛下在安抚许家呢?”
“啊?”殷明鸾愕然。
嫣儿说:“我是在茶肆里听那些举人老爷们说的,他们说许家和长乐公主府争锋相对,陛下是使了那个什么……喔,制衡之策,免了一个许大人,就去一个长乐公主,总之啊,举人老爷们叹气说,圣上的心还是在许大人这边的。”
殷明鸾笑弯了眼:“哦,是吗?”
嫣儿猛点头:“是啊,许大人回乡之后,陛下提拔了裴大人和陆大人,这两人一个是许大人的门人,一个是公主府的门人,陛下这一碗水端得好平啊。”
殷明鸾对陆桓也是有些挂心,不知道这位旧友听到她的噩耗是否会难过,她这下坐不住了,屋内再暖和她也是要出门的。
殷明鸾一边吩咐婢女找出门的御寒裘衣,一面问嫣儿:“陆大人近来如何?”
嫣儿说:“仕途上是一帆风顺,可是陆大人近来劳心劳神,病怏怏的。”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