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手互搏了五分钟,还没决出个胜负,手里的笔忽然被人抽走了。楚白恹恹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邢司南似笑非笑的脸。楚白:“……”他现在非常真心实意地想把邢司南对自己的评语还给他。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僵持片刻,邢司南把笔丢还给他,隔空虚点了他一下:“好好工作,别老开小差,知道么?”楚白“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在纸上画格子。邢司南:“……”他堂堂刑侦队长的威严何在。有了楚白的前车之鉴,杨朔顿时摸鱼摸的更开心了——直到邢司南一脸冷漠地拔了他的电源,他的电脑瞬间黑屏,他才悻悻地搬过一旁的卷宗,老老实实地翻了起来。“我说真的啊邢司南,”江陆鸣转过椅子,“你真的没背着我们去哪个庙里许愿么?这个星期的工作量和前几个月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活多的时候嫌多,活少的时候嫌少,一言以蔽之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人类迷惑行为,统一称之为——犯贱。邢司南“呵”了一声:“嫌活少是吧,等着,我一会儿就找隔壁老王整个打黄扫非联合整治专项活动,今天晚上一人一个片区,什么洗脚店、小旅馆、群租房……”“别!我错了!”江陆鸣立刻哭道,“好不容易今天晚上一米七海归美女博士有空!我的终身大事能不能成就指着这一次了!”同为大龄剩男的杨朔精准捕捉到了“海归美女博士”这几个字。他转过头,羞涩道:“江陆鸣,你的美女博士……有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啊?还是单身那种。”“我自己都还八字没一撇呢。”江陆鸣摆了摆手,“你先往后稍稍。”杨朔顿时非常忧伤地叹了口气。“找什么美女博士。”江陆鸣嘚瑟地笑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们邢队去拯救失足少女吧。”杨朔:“……”“哟,”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挺热闹啊,你们。”邢司南看着门口的人诧异道:“萧队?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萧旭东冲他勾了勾手指:“借一步说话。”邢司南没说什么,推开门出去了。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他们在走廊上交谈的身影。楚白看了一会儿,又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接着低下头画他的五子棋。杨朔冲江陆鸣挤眉弄眼:“得,看来你的美女博士又泡汤了。”江陆鸣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我妈发个消息,让她别忙着安排了。”楚白笔尖一顿。他抬起头,破天荒地主动问了句:“嗯?为什么?”“萧队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来我们这儿,准没什么好事。”杨朔提起来仍心有戚戚,“上回,就是你刚来那阵子,联合行动抓了吴昌平,结果还牵涉出了一堆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整个分局陪着他加班了两个月。”江陆鸣深有同感:“他每回来,不是又有什么新型毒品流入市场,就是哪个犯罪组织头脑流窜到越州……总而言之,要加班,要加班,还是他娘的要加班。”楚白其实无所谓加不加班,反正他没有江陆鸣繁重的相亲任务,也没什么足以打发时间的好办法。最重要的是,加班意味着他和邢司南都得在办公室待着,从而避免了某些人又趁着他们独处,对他肆无忌惮上下其手。至于杨朔和江陆鸣——这俩正如临大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邢司南和萧旭东的方向,企图从他们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里推断出一些信息。楚白没办法理解他们这种对休息日的执念,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里,他真正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已经非常良好地适应了这种生活,休息才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他“唔”了一声,将纸上的白子连成了一条线。杨朔突然“哎”了一声。“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他的语气飘忽,“我怎么觉得姓邢的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嘶……我也觉得……”江陆鸣伸长了脖子,不确定道,“难不成我们想多了?萧队真的只是过来找他拉家常的?”“什么家常得偷偷摸摸出去拉?”杨朔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还是邢司南加班加得失心疯了的可能性大一些……”“你说谁失心疯了?”杨朔:“……”邢司南冷冷地乜了他一眼,让开身,露出了后头满面笑容的萧队。“……”杨朔喃喃道,“萧队一笑,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咳咳。”萧旭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最近越州市出现了一批我们之前从来没见过的新型毒品,成分和在吴昌平家里查获的黑色粉末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