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觉得那个词有点难以启齿,声音更轻了:“……为什么喜欢我?”邢司南思考了几分钟:“因为我找不到一个不喜欢你的理由。”“……”楚白的睫毛颤了颤。他哑着嗓子道:“我……没什么优点,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比我要好很多的人。”邢司南将他的指尖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合拢手指:“你做了那么多铺垫,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发好人卡吧?”楚白这次沉默了更久:“邢司南,我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怎么?”邢司南道,“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来了,还是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对着月亮嚎叫?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被他这么一打岔,楚白原本那一点惆怅和惘然顿时消散了。他好气又好笑,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然呢?”邢司南笑道,“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能让你这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的。”“……算了,当我没说。”楚白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道,“你听完莫一帆的话,就没有一点点……”“邢司南明知故问:“没有什么?”“你的家人,朋友,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楚白看着邢司南的眼睛,“还有你的工作,同事,虽然杨朔江陆鸣整天拿这件事开玩笑,但要是他们真的知道了……”邢司南目光一错不错地回视他:“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通过贬低别人来获得虚幻的优越感,对于这一类人,我不会在乎他们的想法。”“至于我的朋友和家人,他们一定会接受,也一定会喜欢你。”邢司南摸了摸他的头发,“实不相瞒,我的大学室友……他们很期待我能带你去婚礼现场。”“……”楚白毫不意外,毫无波澜,“所以什么目睹女朋友向我表白从此留下惨痛阴影果然只是你的借口吧……”邢司南笑着站起来,然后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没想到你想的还挺远,竟然连我们的以后都想到了。啧,看来是我太浅薄了……”楚白一个踉跄。他背对着邢司南,语气飘忽:“别胡说……哪来的以后?”说完,当着邢司南的面重重地甩上了门。邢司南不以为意,把门打开,厚着脸皮跟了进去。作者有话说:因为当伴娘实在太累了所以回家萧旭东似乎找邢司南又有什么事,一大早就拖着邢司南去了隔壁空会议室开小会。杨朔无精打采,抱着一叠资料从楚白身边路过,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惊奇地“哎”了一声:“楚小白,你脖子这块儿怎么红了?”楚白正埋着头唏哩呼噜地喝一碗牛肉蛋花粥。闻言,他如临大敌地把衣服的领子往上一提,含糊道:“……蚊子咬的。”“这天气还有蚊子?”“嗯。”楚白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秋天的蚊子毒。”“这倒是。”杨朔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每年被咬的最狠的时候都不是夏天,反倒是秋天——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科学依据么?”楚白并不想跟他关于蚊子的特性进行理性、科学而深入的探讨,捧着碗,仰起头冲他敷衍一笑:“百度。”“……”杨朔丝毫没感受到他的逐客之意,拖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大有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你这么说就太伤害我的心了。”楚白看了他一眼,心说呵,这才哪到哪,我还能更伤害你的心一点。他今天穿的依旧是邢司南的外套——次要原因是他没预期会在越州待这么久,所以没带足够的衣服;重要原因是没时间也没兴趣出门逛街;主要原因是邢司南的强烈要求及威逼利诱。而杨朔也依旧依靠他在八卦方面十分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这一点。他靠在椅子上,一脸震撼地看着楚白,发出了灵魂提问:“你穿的为什么又是邢司南的衣服?”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楚白纡尊降贵地放下碗,看了杨朔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能穿?”“……也不是不行。”杨朔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他干笑一声:“我这不是就随便问问吗?”楚白“唔”了一声,继续埋头专心致志地吃饭。杨朔坐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弱智小游戏,并且时不时发出诸如“卧槽”“完了”之类的惊呼。楚白在再一次差点被豆浆呛到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杯子,瞪着杨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