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手中的黑子,萧容庆垂目观察着棋局,“皇兄找我下棋,我自然欢迎,只要别是来给宋家求情即可。”
被戳穿的庄王讪讪一笑,“实则我也不是为宋家说情,只是有些好奇,按理说,宋棠微是你的表妹,与你青梅竹马,虽说她嫁过人,但我听说她的丈夫不能行人道,估摸着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再者说,她容貌秀丽,对你心生爱慕。你若让她进门,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得到宋家的支持,岂不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表面上看是他占便宜,实则此事关系重大,
“宋家人联合旁人算计我,尧国公主在启国出了这样的意外,本就是奇耻大辱!尧国六皇子大度不计较,不代表着我就该纵容幕后主使者!
他们暗中使那阴谋诡计,调包新娘,我若就此妥协,让宋棠微进门,岂不是在助长不正之风?那尧国公主岂不是白白受了屈辱?”
“其实只要查出幕后主使者,将此人缉拿归案即可。至于宋夫人,大约只是被人下了套而已,这事不能怪到她一个人头上。”
萧容庆心下冷笑,“这话是我姨母跟你说的吧?她当然会维护她的女儿,宋棠微真若不知情,她就不该继续假冒新娘,跟我拜堂,而是应该当场戳穿,讲明事实。但他并没有这么做,那就证明她与对方早有勾结!”
他如此笃定,庄王不免好奇,“眼下可有查到什么线索?绑架尧国公主的究竟是谁?可是端王的人?”
萧容庆也正在为此事发愁,原本蓝茵已经将真相告诉了他,他只需抓住安王审问即可,偏在这个时候,安王居然出了事!
他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萧容庆只当他是装模作样,遂派了太医过去。检查过后,太医说他病得很严重。
人尚未醒来,无从对质,在此事未有定论之前,他不打算公开,“还在查证,暂时没找到真凶。”
庄王百思不解,“难道你认为宋家会跟端王合作?他们可是你的亲眷,要帮也该帮你才是,怎么可能投效端王呢?”
“朝局之上,哪管什么远近亲疏?讲究的是利益。许是我没娶宋棠微,宋书杰心里不自在,加之旁人从中挑拨引诱,他就心动了呢?”
庄王仔细一想,倒也有这个可能。
此事牵扯甚广,庄王不太想掺和,“我也就是好奇一问,料想你自有考量。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再啰嗦,好歹我入宫一场,回头宋家问起,我也有个交代。”
萧容庆诧异挑眉,“你堂堂王爷,还会怕宋家?”
“不是怕,此乃人情世故。你一直待人冷淡,旁人也就不会介意。我常以和善示人,若是哪天突然冷脸,反倒会被人嚼舌根。是以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拒绝别人,不像我,还得顾及人情。”
他居然也有被人羡慕的时候?萧容庆不由苦笑,
“身在我这个位置,何谈什么随心所欲?许多事并非我的意愿,我也有我的不得已。生而为人,哪有活得轻松的?世人的肩上皆有担子,或大或小而已。”
“那么娶尧国公主呢?可是你的意愿?”
问出这句话时,庄王的眼神意味深长,似是在探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