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他想催他快说,又想掩住自己的耳朵。
“丽妃让小人…把所有从燕王府送往前线的家书都截住…然后送到她的手里。”
我家信写了二十几封!
星星说那都是她自己写的,可不成都被落到他人手里。
忽然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应城一役,那封被人篡改,传回盛京的军报…”萧承煦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也是她…指使你做的吗?”
死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萧承煦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眼眶中的泪喷涌而出。
萧承睿是那么自大的一个人,他当然不屑于劳心费力。
宫里来的使者偏巧在这时到了,说贤贞太后急召摄政王入宫,有要事相商。
“要事?”萧承煦冷笑一声,颤颤巍巍撑着身子站起来,眼泪又落了一双。
“好啊。”
“本王正好也有些陈年旧账,要和她好好清算清算。”
天色擦黑,长云殿内已点起了灯盏。
萧承煦跨进殿门,贺兰茗玉却在凤榻上稳稳端坐着,没有起身迎接。
两人各怀心事,都故意垂下眼眸不去看对方脸上的表情。
“臣,参见贤贞皇太后。”萧承煦合手行礼,掩住胸中汹涌的情绪。
“摄政王,有日子没来上朝了。”贺兰茗玉话中带刺“本以为今日,也是难以见你。”
“太后紧急召臣前来,是有何事。”萧承煦仍不愿抬眼看她,冷冷地直盯着脚下的地面。
贺兰茗玉听了他这句话,忽然神色一凛站起身来,缓步踱下阶梯走到萧承煦面前。
“我有多大的胆子,召见摄政王啊?弄不好,摄政王手里的兵马杀到京城,我们母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死法。”
萧承煦忽然抬眼盯住了她。
良久的沉默,他没有回答,没有解释,没有否认。
“动土大不宜的说辞,是贤贞太后的主意?目的,想必就是要阻止臣了。”萧承煦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多么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坐拥执掌天下的权力,一定让她很享受吧。
“我怎能阻止得了你啊?”贺兰茗玉怒极反笑。
眼前这个让她无法拿捏控制住的男人,让她畏惧,让她怨恨。
“说吧,你打算怎么样?”她故作轻松地说出让她自己胆寒的话“是要逼宫,还是谋反啊?”
贺兰茗玉一下子慌了神,鼻子一酸,眼眶中顷刻间就盈满了泪。
“承煦,如今好好的…”她凑上前来,想让萧承煦看见她通红的眼眶和亮盈盈的泪水“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她当然没有考虑过。
他知道这个女人心中只有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