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凌扶起那个吓破了胆子的宫女,和善地询问道“姑娘在哪个宫里当差?”
那宫女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整话来,正赶上皇帝与永安王从御书房议事完毕,同行至此处。
“前面发生什么事?”启元派一个宫人上前去打探。
“回禀陛下,宫中进了刺客,要暗杀一个小宫女,多亏小德将军及时赶到把她救下了,至于那两个刺客,德将军已经派人去追了。”
“皇宫中进了刺客?”启元眉头一皱“把那名宫女带上来!”
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被带了上来,匆忙拭去脸上泪痕,跪地拜见启元。
启元见她伤的不轻,脖颈和手臂上都挂了彩,也下意识放柔了语气询问到“你是哪个宫里服侍的?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皇后娘娘让她夜里出来给西齐传信的事,本是不可告人的,但此时她也断没有欺君的胆子,只好支支吾吾地照实说道“奴婢是凤寰宫的宫女,是…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不知道…自己结过什么仇家…”
德凌忽然快步走上前来行礼禀告道“陛下,两个刺客抓到了,但两人反抗激烈,已被卫兵们就地正法,无从查证是谁指使他们来的。”
两个黑衣人的尸首被拖了上来,待小宫女看清两人的面容,竟“哇呀”惊叫了一声瘫坐在地。
“姑娘认识这两个人?”一直默默旁观的启焕出声发问。
“认识,认识…”小宫女今夜连挨了两次大惊吓,腿软的再也爬不起来“他们是和我一起在凤寰宫当差的…”
“今夜让姑娘独自出来做事,可是皇后娘娘指派的?”启焕平静地询问道。
“是,是。”这姑娘早已吓傻了,顾不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是直着双眼连连点头。
“先将姑娘引到这个僻静地方,再派两个人来杀你灭口。”启焕先瞥了一眼启元的神情,见他听得认真,才微不可查地拔高了声调一字一顿道“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秘密叫姑娘知道了,逼得她非杀了你灭口不可呢?”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启元震怒地瞪圆了眼睛,那宫女也惶急地匍匐着爬到启元脚边,连连叩首哀求:“陛下!陛下救救奴婢!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做的…奴婢要是不照做的话,皇后就要杀了奴婢在西齐的所有家人…奴婢愿做证人指认皇后,只求陛下留奴婢一条性命…”
启元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向头顶涌去,一脚踹开这个已把额头磕出了血痕的宫女“把她给朕关进刑部大牢,严加看管!还有——立刻逮捕皇后司徒珍!”
启焕将余怒未消的启元送回合元殿好生安抚了一番,就告退回了自己的赏明宫。
启焕身边向来是不带宦官宫女的,他不习惯人侍奉。
毕竟他自六岁起,勤勤恳恳做了四年的“小家奴”,端茶送水伺候人的活,宫人们做着都不一定有他自己来的细致。
转过墙角,碰上一个皇家侍卫打扮的人,笑着向他行礼。
“属下与殿下同路,请殿下许属下护送殿下一程。”
启焕微笑着点点头,两人就一同走在笔直空荡的路上。
“初见到那宫女耳上伤痕,就猜到是乔表哥的手法。”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赏明宫近前,启焕才回头笑着朝那人说到。
“小乔的箭术,暗器,轻功都是一流,整个大晟怕也难找出能与之匹敌的。”早就等在暗处的德凌从藏身处走出来。
“德凌哥,七巧板和兔儿爷给你大外甥送去了。”乔柏洲这才放松下来,笑呵呵朝德凌走去“就放在他枕头边儿上,孩子明早一睁眼就能看见。”
德凌也弯了弯唇角揶揄道“我看你以后若不想继承神武军军权,当个江洋大盗也是能的。”
“德凌哥,你怎么和我爹那个老古板说的话一样?”乔柏洲皱起了眉头“非要是飞贼才学暗器和轻功吗?要说起我当年接触轻功,我姨夫摄政王殿下还算我的启蒙师父呢。”
启蒙师父不会轻功的亲儿子礼貌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