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却不顾真相如何,亲手将我逼上绝路,若非我走投无路时遇到我父亲,如今我怕是早就成了地下亡魂,那你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么?”温令儿打断男人的话,冷笑道。
“喃喃,我后悔了。若我早日醒悟,便不会如此,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还能弥补么?”霍祁年听着少女的质问,他如今说再多也没用,毕竟,是他做错了。
“你放过我,就是弥补。”她虽然心里生气,可霍祁年整个童年几乎处于黑暗之中,她若是咄咄逼人,无异于伤口撒盐。
这个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成长,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美好的童年,有些人以童年治愈一切,而有些人却只能以一声来修补残缺的孩提时光。
事情到此处就应该彻底画上一个句号,她不想继续和霍祁年再次陷入僵局之中,他们都是需要救赎的人,两个互相伤害的人,如何能互相救赎呢?
霍祁年察觉到少女毫无波澜的语气,她依旧低着头,他压根看不清她心里所想,他心里微微一紧,下意识一把掐住了少女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目光。
“喃喃,要不这条命,你拿去如何?”男人原本平稳的声线终于染了几分焦急之意,相对于温令儿讨厌他,他更害怕和温令儿之间彻底没了联系。
温令儿看着男人犹如孩子一般,心里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里,霍祁年从来不会让别人读出他的心思。
她冷着眉眼道:“霍祁年,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如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别逼我。”
霍祁年闻言,彻底黑了脸色,温令儿察觉到男人周身突然散发出寒气,她心里紧了紧,便听得男人冷冷道:“是林绍学?”
“不管是谁,已经同你无关了不是吗?你有心思管我喜欢的人是谁,不如好好去查一查程家小姐,看看头上是不是顶着一片森林呢,霍祁年,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呢?”温令儿气得口不择言,她真想撬开霍祁年的脑子看看,里头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和她解除婚约了,喃喃,从此至终,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也只能是你。”霍祁年缓了语气,伸出手掌温柔抚上少女的眉眼,目光温柔专注,灼热非常。
温令儿闻言微顿,她看了一眼男人,跌落在男人温柔的目光中,她心里猛然一顿,连忙低下头,硬着头皮道:“你闭嘴,这种话以后莫再说了。”
“喃喃,能否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霍祁年单膝下跪,近乎哀求的语气,姿态卑微无比,将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捧到少女跟前,如同她以前对自己那般。
温令儿看着曾经昂着头颅的骄傲的男子,如今甘愿跪伏在自己面前,她只觉得一阵恍惚,猛然间突然想起一年前被男人救出来时,也是这般仰望着他。
少女沉默不语,任由男人跪着,霍祁年凤目幽深,眼底情意翻涌,他看似平静,实则整颗心都悬在了针尖之上。
有风吹过,吹的枝叶发出一阵阵如潮水涌来的声响,将两人的呼吸声裹在其中,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天地几乎遗忘了两人一般,温令儿终于开了口。
“将军自重,我已同别家公子定了亲。”
第97章臣甘愿奉陪
犹如当初他冷着脸对她说出那句话时,霍祁年终于感同身受她当时的痛楚,他此时此刻明白当初他说出那句话时,无异于是亲手拿着锋利的刀去剜她的心。
这一切,皆是他自作自受罢了,锥心之痛好似潮水汹涌,瞬间将他砸得晕头转向,他紧握着少女细腰,好似再次掉入了孩提时曾将他囚困的那个漩涡之中。
温令儿静静看着男人,她终于让他体会到了自己当初的痛苦,可心里并无喜悦之意,她只觉得累极了,同霍祁年周旋,原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两个人如今说开会更好。
她叹了口气,一边从男人怀里挣脱,一边淡淡说道:“霍祁年,我们放过彼此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当初是你亲手将我推开的,我为了你差点丢了命,如今你又想做什么呢?”
“当初是我不知自己心意,我爱你啊喃喃,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这一世深陷其中。”霍祁年自温令儿失踪那次事件之后,便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若说他对温令儿充满怨念,不如说他活下去是为了她。
这个世间,从未有人会朝他露出那般真诚又充满期待的笑,明明他是为了报复而去接近她,谁知将整颗心都赔上了。
温令儿听了只觉得可笑,他伤她彻底,如今又说喜欢了?她冷笑道:“你的喜欢我真承受不起,若是喜欢,为何对我次次冷漠相待?为何会同程珠玲定亲?为何会将我兄长逼入绝境!你让我觉得虚伪至极。”
少女看向他时,眼底皆是嘲讽之意,他知道这是他活该承受,他并不担心,他害怕的是温令儿真的离他而去。
“喃喃,因为我不知如何面对仇人的女儿,明明爱,却不敢触及,唯恐伤了你,唯恐我母亲对你出手,不曾想最后还是伤了你。
至于程家,我从未在意过其他女子,当初定亲,也是因为娃娃亲,我想不过名义夫妻,成婚之后,我就能名正言顺得到你,我……”
霍祁年话还未说完,便被温令儿甩了一巴掌,声音极为突兀,他被这巴掌扇的微微侧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有些错愕,却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