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赶到的时候,陈月如正一路哭嚎着被拖到宫门处。
“裴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一品太子妃,是陈国公府嫡长女,我母亲是李家的嫡女,李太傅的胞妹,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
她喊得撕心裂肺,可拖着她在地上走的暗卫却无动于衷。
整个东宫的人都被惊动了,就连刚被放出冷院的赵孺人也带着宫女来看热闹。
赵孺人手里还攥了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对着地上的陈月如指指点点。
陈萤刚走近,就听见赵孺人对陈月如的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咱们尊贵雍容的太子妃娘娘吗?你当初高高在上,拿鼻子看我们姐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啊?”
陈月如翻着眼皮,恶狠狠地瞪着赵孺人。
赵孺人也不怕她这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变本加厉地继续嘲弄:
“你自作聪明耍了那么多伎俩,想把整个东宫的妾室都当成你手里的棋子。
结果就算你甘愿服下砒霜,也对付不了你自己庶出的妹妹,自己成了最先出局的那一枚棋子,可不可笑啊?”
陈月如气得不行,拼命挣扎着就要扑过去撕扯赵孺人。
赵孺人连退都不退,大笑着道:“大家都过来看看啊,太子妃娘娘变成了一条疯狗,还要扑过来咬我呢!”
众人都围过来看,陈月如红着眼睛,被暗卫死死地拽着,只能眼睁睁地成为所有人耻笑的对象。
然后,她在人群中看见了笑而不语的陈萤。
陈萤穿着茜红色的蜀绣锦衣,衣身上精心刺绣的牡丹纹雍容华贵,对襟处用闪烁着光泽的银线勾勒出并蒂缠枝莲,衬得整个人温婉娇艳,又不失端庄贵气。
就连陈萤连上的笑意,也显得那么云淡风轻,高高在上。
陈月如一时竟然有些恍惚,精神都错乱起来。
陈萤不是那个卑贱怯懦,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翻不了身的庶女吗?
她面前这个高贵优雅,犹如神女下凡的女人,又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她用嘶哑的嗓音,忽然大叫着质问起了陈萤。
陈萤微微挑眉。
她揣着怀里的紫铜手炉,居高临下地微垂着眼眸,犹如观音垂目般望着地上只穿着单薄里衣,狼狈不堪的陈月如,微笑着道:
“嫡姐,你不记得妹妹了吗?是我啊,我是你的庶妹陈萤。”
她温柔的笑容让陈月如几近崩溃。
陈月如拼命摇着头,嘴里一直不停念叨着:“不,你不是陈萤!你不是!”
她那变了调的魔怔声音,让赵孺人都皱起了眉,摇着头对身旁的宫女道:“这人怕是疯了。”
跟在陈萤边上的春桃也低声道:“娘娘,您说太子妃这是装傻,还是真疯?”
陈萤笑了笑,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望着疯癫的陈月如柔声道:
“嫡姐,妹妹知道你会如此,是因为你对妹妹心怀愧疚。不过你放心,妹妹现在过得很好,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切安好。我们母子会越来越好,以后也会为你在佛前祈福的,你就放心去吧。”
这番话是要诛她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