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萋萋反射性发问。
她眼里越来越深疑惑提醒了他,他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关系进展太了?”
萋萋摇头,说了实话:“没有,就如你说,既然我们目相同,那么过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姚季恒没有想到她也会看得这么通透。他不知道自己头脑里隐隐约约失望和怒气从何而来,只是顺势而问:“你是说我们可以直奔目而去?”
“要节约时间,当然可以。”
“那么我现求婚,你会接受吗?”
一直到车子公寓楼下停下,姚季恒帮她解开安全带,萋萋头脑还是一片空白,仿佛这中间一段时间都是空白。然而事实上,她头脑很清醒,至少上车之前都是清醒。她清醒地知道面前男人正式向她求婚了,而她也答应了。餐厅里,他那句话后,她确有点惊讶,以至于怔楞了半晌,可是反应过来后却笑了,他们目不就是结婚吗?她已经对他说过程不重要了。所以,她只回答了一个字:“会。”
然后他们没有继续吃饭,虽然她很想再多吃几口菜。姚季恒匆匆买单后,带着她就近到了商场珠宝专柜,琳琅满目宝石璀璨生辉。
姚季恒她耳边说:“萋萋,我们挑一对戒指做订婚礼物吧。”不等她答应,他已经对导购员吩咐:“我们要钻戒。”
梦露说,钻石是女人好朋友。可是,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男人以赤诚婚姻为目而赠送钻石戒指。她有片刻怔楞,直到姚季恒轻声问:“萋萋,这只怎么样?”
珠光宝气晶莹白钻镶嵌铂金六爪戒环上,典雅低调而不失光芒。
事到临头再退缩从来不是她性格,她微笑:“很好。”
于是姚季恒抓住了她手,把戒指朝她左手无名指上头慢慢推进时,他定定看着她眼睛,再次正式地一字一顿地问:“温萋萋,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吗?萋萋抬头对上他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他有一双大而漆黑眼睛,睫毛浓密,眼眸深邃而隽永,像她经历过无数个孤寂而漫长夜色,或许是隔得极近,有一瞬间,她觉得那双眼睛能够把人吸进去。
她曾经以为这世界上婚姻都像她父母那样,吵吵闹闹,有些吵着吵着后分离了,有些吵着吵着过下去了。这几年她看着自己好朋友结婚生孩子,和一个男人从不认识到认识,然后一起生活,如今却又像是住同一个屋檐下陌生人。她也曾经以为婚姻不过如此,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一个人到底有点难捱,既然生活都是千疮百孔,那她也可以找一个人一起来过这千疮百孔生活。至少,那时候,有个人身边,或许能够陪她度过那些漫长而孤寂夜晚。
她本来只是想通了要找一个人结婚,是谁并不重要,相识时间长短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能够想到婚姻就是一个家、一个男人,还有自己孩子。如果他愿意给她婚姻,给她这一切,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能是他,不能是现?
理清思维,萋萋一瞬间镇定下来,清清楚楚地回答:“我愿意,姚季恒。”
店内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鼓掌,伴着掌声,那只钻戒安安稳稳地圈她左手无名指上。她看不清姚季恒脸上表情,是笑还是深沉凝视,只觉得他探头过来轻轻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像完成一种庄严礼仪,温热唇瓣轻轻一触,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荡漾起一片涟漪,然后离开。
而此时此刻,脸颊那点温热气息早已冷却,湖畔涟漪消散,平静无波。萋萋看着食指上那枚戒指,钻石光芒夜色里熠熠发光,她非常清醒地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姚季恒打开车门,说:“下车吧。”
萋萋定一定神,跨出车子。双脚落地时,夜晚凉风一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姚季恒站她身边,下意识伸手揽住她肩:“冷吗?”
萋萋摇头:“我们进去。”
这次他一路送她到了家门口。萋萋开门时候,只衡量了一秒,转头对他笑:“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这样深夜,尤其是他们今晚刚刚确定了关系,这不啻于一个暧昧邀请。姚季恒看着她依然抓门把上细白而微微用力手指,当然明白她顾虑。她说是疑问句,把选择交给他,原来她也并没有那么勇敢。他本来以为她是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今天晚上她说话和做决定干脆果断,一直到此刻面色如常,仿佛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几乎让他以为她已臻化境,修炼成仙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也很疯狂,他意识到之前,那句求婚话已经脱口而出,或者他只是被她刺激到了,故意顺势而问。结果就是他冲动鲁莽地打破自己多年来计划行事风格,没有任何深思熟虑,疯狂地那一念之间就定下了自己婚姻。
然而他是男人,当然或多或少没有那么多后果需要承担,所以也无需有那么多顾忌,而且这件事也他近期人生计划中,如果他们交往顺利,自然会按照他计划走入婚姻,他只是将计划提前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至少是大多数心存向往女人,感情和婚姻不是一向都是神圣吗?
姚季恒知道他面前这个女人是不同,他看不清她心,即使她对他微笑。可是这一刻,看着她笑脸,心也不是那么重要。作为男人,面对她笑靥明媚邀请,他也不是不心动。他迟疑了一下,说:“现太晚了,还是……”
一团漆黑东西忽然从门缝里窜出来,蹲他腿边“喵”一声。他低头看见是只胖乎乎大黑猫,毛发柔软而清亮,眼睛炯炯有神直盯着他转,不由得蹲下抚摸:“你猫?”
萋萋笑:“它叫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