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沉重的逆反感,比上场婚礼给他的感受还要直面,好似他在嬉皮笑脸,突然迎面泼来一盆辣椒水,他立即哭得稀里哗啦,暴雨都没这么凶猛的,沙尘暴的转移都不带这么嘈杂的。
事发突然,他胸闷,只好解开一点胸襟透透气,他的眼圈慢慢红了起来,他并不个软弱的人,但每当想起他马上要走的艰辛的路,他就感觉到万箭攒心的感受,他刚毅的固守一隅负隅顽抗,但是他要攻击的那堵墙,比铜墙铁壁还要刚硬,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匹夫。
不安话里有话,什么箫夫人怕他不同意,这不就是她暗喻了说他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吧,实事求是来说,他基本上是不理解的,对他来说,这不是笑料,更不是惊喜,只会被人看遍,让他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瘦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比暗夜还要局促的第六感发作的鬼魅惊吓还耸人听闻,比凌晨两点钟,翻身看到一个鬼穿着新娘衣服安适的睡在身边,人就摔倒床下惊醒的流传甚广的故事还要危言耸听。
“咚咚咚——”敲门声,像深夜中的鸟啼,犹如波涛声势浩大滚滚而来,立马将把坚强伪装倔强的保护盾的他打回原形。
箫飒收拾了衣服,捋了捋一团乱麻的头发,又做了几组深呼吸,把低落的心情弄好,鼓着腮帮子笑了笑,推开门把人迎了进来,他就知道是这个衣着净雅的人,没有惊讶,没有意外。
倒是后者定睛看到箫飒颓丧的模样,很诧异,很怪罪,不止一点点的怪哉,投来异样焦灼的眼神锁定他,准确率像蹴鞠穿洞,他能听到先是一声金属咔啦的动静,紧接着他的脸就被上了把无钥匙可解的锁头。
一名浅衣少女转手抱拳,周身渗透出来阻挡不住的威严与霸气,有着绰绰的光芒在涌动,她俏皮地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用横截面的视角,上上下下摇晃着镜头,将他打量。
“这么久了,你怎么没半点起色?”见到屋内的狼藉,她想脱口而出的话语被搅动的舌头收了回去,张口结舌。
房间乱如海獭的窝,看来他为此做了很大的努力,她的责怪站不稳脚跟,摔倒了。
不安轻松的神情转化为隐滔的凝重,她坐下来出欲静静等待,“好吧,我是个糙人,打扮花不了多长时间,你慢慢挑衣服。”
听到她难得激励人的话语,温暖得像晒过阳光的被窝,夜里都有着灿烂的味道,他一时感动得不能自已,火速挑了件鲜艳的服装撩开帘子进更衣室换了出来,一阵嘲笑声由此观之。
“我说你穿的花花绿绿的,好意思出去吗?”不安小手捂住嘴角忍俊不禁。
箫飒低头一看,好像确实热辣得过火了,不符合新郎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又出不了心口那口恶气,抬起头望着她道:“还是我,你自己不也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特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从她进来到现在看了这眼之前,他都没好好看她穿的是什么,心不在焉旁若无人,也没心情去看她的衣着风格。
这是个好笑的笑话,一座唾手可得的金山放在面前熠熠生辉,你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任由她生机盎然的躯体,兀自在深邃的峡谷中黯然沉坠。
就这漫不经心的一眼,老被他小看不女人的不安这神来的一枪着实惊艳到她了,她尝试了和以往不同的风格,没想到她也有这么风韵犹存的一面,这多半得归功于她那抹胸裙衬托出来的火辣辣的身材。
她的头发束起来拢到白皙的后脖子上,天灵盖上还镶了个王冠似的装饰物,还挑战了一番浓妆艳抹的风格,天啊,委实和往日太不一样!
她的嘴唇抹了淡淡的一层唇釉,充满了殷桃般新鲜的心情,每每开合夺人心魄。她身上装饰品不多,但都很简单精致,她向来是个崇尚极简主义的人。手腕处有条银色的细手链,将她那细手描绘出千姿百态的生动。
她头发的香味、嘴里的气息、柔滑的皮肤似乎都进入了他的体内,弥漫在他的呼吸之中。他的一个来自远处的回忆呜咽着滚到脚边,他想踢开,这个铁一般沉重的球待在原处不动分毫。无论他怎样踢,都在一脚踢空。
她某一刻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实实在在、不可或缺的东西,像缺少工具时恰得的一把榔头,像吃饭时缺了的一根筷子正好递过来,但他觉得自己不仅不需要,更没有权利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