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洋想了一下,坐好,很认真的回答:&ldo;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不反抗,不抬杠,不纠结的平稳消失,慢慢的拉开与他们的距离,悄然在他们的生活里慢慢淡化自己。&rdo;
杨向子拿起书靠着被子开始翻动,一边翻一边笑:&ldo;你还是记恨了。&rdo;
&ldo;孩子的委屈虽然会被记一辈子,但是谈不上恨。&rdo;施洋很认真的回答:&ldo;我与师兄不同,我是死过一次的,这不是开玩笑,师兄该知道,我切开过,离开过,现在我回来了,但是……我总是回不到过去了,就像……师兄的回不去是一样的。&rdo;杨向子抬眼看他。
施洋倒是不在乎的笑笑:&ldo;师兄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说这些不愉快的。&rdo;
&ldo;我没生气。&rdo;
&ldo;嗯……?&rdo;
&ldo;真没生气。&rdo;
&ldo;那师兄跟师傅,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rdo;施洋很好奇。
杨向子再次放下那本书,靠着被子想了会:&ldo;师傅以前我不知道,我以前吗……我是个同性恋,胆小,敏感,懦弱,不敢反抗,没有能力,只会抱怨。&rdo;
&ldo;那师兄现在呢?&rdo;
&ldo;现在啊,我踏踏实实过每一天,每一天都有新收获。&rdo;
&ldo;收获?&rdo;
&ldo;对呀,也许下一站,我就是神仙。&rdo;杨向子话音刚落,列车慢慢停下,有站台小贩猛敲玻璃:&ldo;烧鸡要不?烧鸡要不?烧鸡要不?&rdo;
施洋低头憋了一会,肩膀上下颤抖,终于哈哈大笑出声,杨向子瞥了一下嘴巴,跟着噗哧一声也乐了。
火车再次踏上征途,摇摆中,施洋有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安全,安定,安静的祥和感,他不由自主的想说一些秘密,有些压在心底的心事他想告诉师兄。
&ldo;师兄,其实我也是个……我也不喜欢女人。&rdo;
&ldo;啊,这没什么稀罕的,咱们师傅好像也是。&rdo;
&ldo;真的?&rdo;
&ldo;对呀,他买画报……嗯,还有那些画册什么的,偶尔会对着国外的一些肌肉男发半天癫。&rdo;
&ldo;这不能作为唯一评判吧?&rdo;
&ldo;恩,不是。师傅在游戏,带徒弟从不带妹妹算不算?&rdo;
&ldo;不算吧?&rdo;
&ldo;那他每个月给弟弟们冲上千块钱的点卡算不算!&rdo;
&ldo;那你说呢?&rdo;
&ldo;师傅就是!&rdo;
&ldo;好吧,其实吧,师兄……小时候,我长得很瘦小,学习也不好。&rdo;
&ldo;那不算很悲惨吧?&rdo;
&ldo;不算吧,以前想起来倒是很委屈的,现在没什么了……我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吴维,是我们那个大院出名的好孩子。&rdo;
&ldo;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rdo;
&ldo;喜欢啊,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喜欢这一次了。我九岁那年,有一次被院子里的其他孩子欺负,我是个泪包,我哥哥们嫌弃我丢人,远远的看到了,都绕着走。后来是吴维哥哥出来帮我打跑那些人的。也许……&rdo;施洋仰脸看着上面沉思了一会,释然一笑:&ldo;我该去道个别。&rdo;他翻身看着杨向子说:&ldo;然后,下一站,我是神仙。&rdo;
车厢外,突然有推车走过,有人敲门问:&ldo;盒饭要么?盒饭要么?盒饭要么?&rdo;
回到帝都第一天,杨向子自己上了街,施洋先回了一次家,那里依旧犹如往昔一般,没人发现他&ldo;死&rdo;了,当然,这一次施洋释然了,他只是手脚灵活的撬了母亲的柜子,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出来,悄悄的给自己迁了户口,虽然这只是形式上的一种离开,但是施洋觉得,他应该这么做,他想好了,等父母退休了,他每个月都会寄来养老金,该尽的义务是一定要进的。他很想把自己的户口跟师傅跟师兄放在一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一家人的体现形式。虽然,不用俗世上的手续,可是这算是他的一些怨念吧。
从施洋偷户口本,到迁出户口本,大约有两天时间,这两天,施洋都住在自己家里,每天就像以前一样,悄悄的出现在家的每个角落,他拿着一块白布,把自己卧室的玻璃擦的很亮,他把相册里并不多的属于他照片取了出来,后来,他意外的发现,在所有的全家福里,唯一有他的就是一张一周岁的照片,他被妈妈抱在怀里,坐在第一排的边上。这一张,他取出来了,很珍惜的放在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