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呀!&rdo;
伴随着沉重的&ldo;呼呼&rdo;喘息声,田老七满腹怨恨,忍不住抱怨起来。
&ldo;少啰嗦……刺史大人……都在前面……领跑……你……抱怨个屁!&rdo;
屯长郑万有大声喝斥,只是他粗重的喘息,好好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气势全无。惹来一片笑声,若是平时,郑万有早冲上去一阵鞭子了,训练的时候,抱怨个屁!
过了一刻工夫,队伍里没有一丝杂音,只刺下&ldo;踏踏&rdo;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了。有力气抱怨,还不如多喘口气。对一旁的州兵,郑万有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意,这跑步看着简单,跑起来还真不容易。一不留神,郑万有踩到了一个小坑,他身体一斜,眼看就要栽侧在地。
一支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有力的扶了他一下,是个州兵。
&ldo;谢了,兄弟。&rdo;
&ldo;没事&rdo;,那州兵说话就流利多了,&ldo;注意呼吸,深呼吸,注意节奏,慢慢就好了。从事大人常跟我们说,跑步好,打了胜仗,要追得上人家,打了败仗,要人家追不上……&rdo;
这话听的郑万有笑了,&ldo;跑步从事大人?&rdo;
州兵也笑了,&ldo;是!我们的从事大人。&rdo;
伍子方率领州兵以后,还是依照在族学里学到的训练方法,用负重跑步等方式来训练士兵的体能。说起来,行军训练也是有的,但这样天天跑步,士兵们就很不满意了,但伍子方亲自带队,士兵们也说不出别的来,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ldo;跑步从事&rdo;。三年下来。伍子方从不克扣粮饷,与州兵们同食同寝。训练虽严格,却都自己率先完成。那州兵说起他来不自觉带出一丝骄傲。
&ldo;跟上!跟上!注意呼吸!&rdo;
张涵一边命令道,一边深深吸了口气,早晨清凉的空气令他精神一振,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族学带队训练了。今年二十七岁的张涵,一直没有停止了锻炼,身上也总带着负重。正是身体最佳的时候。张涵顶盔贯甲,全副武装,上半身是细密的鱼鳞甲。腰带以下和披骋仍用札甲。头上戴着兜黎,腰上配着一把四尺长地环首刀,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勃勃英姿。有如匣藏已久的宝刀出鞘。当然了,张涵这一身足有一百一十个比士兵们只护着前胸后背地铠甲可重多了。
士兵们良莠不齐,张涵有意减少了训练强度,跑了五里便返回了,一来一去,也只有十里路。尽管如此,在宣布解散以后,许多郡国兵就蹲坐在地上,不再动弹。这些士兵父子相继,身体和战术素质都不错。绝大多数都坚持了下来,张涵也算满意了,这些太守、国相们没敢糊弄他。
西汉的军队是采用征兵,正卒在郡县服役,服役期内地主要任务之一,就是接受正规的军事技术、战术祖练,而对各兵种的技术、战术训练还有一套严格的考核制度。退役以后,自然就成为预备役。到了东汉,废止了正卒番上受为和定期考核的都试制度。东汉军队以招募而来的常备军为主体,人数大大少于西汉。这大大减轻了民众地负担,然而,一旦有了战事,新招募的青壮便刊练全无。这样一来,很不利于补充兵力,张涵的征兵工作进展就很不顺利……能全副武装地跑完全程,来地郡国兵都是正兵无疑。
&ldo;大人!&rdo;
孙成良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可从没跑过这么远的路,找块石头坐下,就只顾喘气了。发现一双皮靴慢满踱了过来,孙成良抬头一张望,刺史大人!孙成良立刻跳起来,冲着张涵一抱拳。张涵正色受礼,随即回了一礼。
&ldo;你是孙……&rdo;
&ldo;孙成良,大人!&rdo;
&ldo;好,孙军侯,传令下去,命令士兵起来走动,不要原地不动,对身体不好……&rdo;
&ldo;是!&rdo;
&ldo;与士兵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的菜不错地。&rdo;
&ldo;是!&rdo;
其实,菜也还是州兵日常食用的豆腐,就是饨豆腐的海鱼被挨成了猪肉而已。张涵并不想给士兵们发钱犒赏,发钱只是惯例,时间稍长,士兵们也就不记得这事了。而到了什么时候,士兵们一端起饭碗,就会想到,当初在他这里天天吃肉的日子。说白了,这就是军心‐‐当兵吃粮,有人天天给肉吃,他能记住一辈子。
&ldo;刺史有令,起来走动,赶紧去吃饭……&rdo;
这是什么命令呀,张涵听的笑出来了,这个孙成良知道命人齐减传令,却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乱归乱,命令被迅速的传达,并立刻得到了执行。
军营的夜晚,安静中带有几分肃杀。
所有的防务都被州兵接管了,辛苦训练一整日的士卒吃过晚饭,头一沾枕席便陷入了梦乡。今天真是太疲惫了。早上披甲持兵跑了整整十里路,这也罢了;偏偏说什么饭后不能剧烈活动,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上牛,然后,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直把这些士卒转的晕头转向‐‐还不如去跑步舒服。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认识到,张刺史等看着和蔼,实则是个笑面虎。稍有违反命令,张大人也不打人,也不骂人,直接命令全什的弟兄陪着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