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了会儿呆,韩馥在心里暗自苦笑,想不到那个硬气的应劭也会有今日,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应劭是在什么情况下书写的这封信,都无关紧要,两个当事人都说是泰山太守邀请青州军入境,那事实就是如此了。别人再说些什么,也都是白扯……
想到这里,韩馥立刻放下书信,起身对着戏志才就做了个揖:
&ldo;文臧,韩馥一时得睹故人书信,失礼了,还请文臧恕罪!&rdo;
韩馥话中有话,只字不提之前的事情,戏志才连忙侧身而立,以示不敢接受:
&ldo;文节公何须如此,你我相知多年,我岂能不知道文节公的脾气,想来是场误会,只要不令小人从中作樂……&rdo;
郭图在旁边只听得闷哼一声。戏志才故作不知,他与韩馥互相拱让了一会儿,一个不愿意受礼,一个执意要行,双方互相推让了几回,才算罢了,轻轻把这回的事揭了过去。韩馥连忙令人在上首又加了个位置,给戏志才,又是一番谦让。戏志才还是坐在了一旁。
郭图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施礼道:
&ldo;恭喜韩公得见故人书信,不知……这故人是哪一位,郭图认不认识?&rdo;
郭图不是不知道,这很失礼,但他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实在是无法忍耐了,难道是……
韩馥面色不变,心里却很不舒服,刚刚在堂中咆哮,连个歉意都没有,这时候又来打探书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真把这里当成是汝南了不成……
坐在左首的耿武闻言,怒目而视,呵斥道:
&ldo;郭公则!请自重些!&rdo;
郭图又羞又恼,满面涨得通红,却无法发作,只得赔礼,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话,把这事遮了过去。韩馥用眼睛看看戏志才,见他无所谓地满脸笑容。韩馥暗道,张涵多半要借他的口,把这事宣扬出去,他有意弥补与戏志才(青州)的关系,便一摆手,说道:
&ldo;算了,文威(耿武)不必如此,是雒阳时候的一个故人,原泰山太守应劭……&rdo;
韩馥声音不高,在郭图耳中却如雷鸣,让他愣住了,不过他反映很快,两眼紧紧盯着韩馥案上的书信,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了。韩馥戏谑地笑笑,用手拍了拍书信。郭图的脑袋也随着韩馥的手上下直点头。拍了六七下,韩馥把手放在书信上,他可没有把信给郭图看的意思,他再软弱也是有脾气的:
&ldo;这个应仲远,还怕我误会张青州,特意亲笔写信来解释,其实完全不必,张青州保境安民,声名卓著,我怎么会不相信他呢?……&rdo;
韩馥哈哈大笑起来。戏志才和众从事也陪着说笑起来,唯有郭图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他努力牵动着脸上的肌肉,想笑出来,结果却比哭还难看。
戏志才指手画脚,讲了半晌,才把此事讲完,最后叹了口气:
&ldo;……,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了。不过,韩馥没有再提到联盟的事,我也没提……&rdo;
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是这样的话,韩馥还要与青州结盟的话,他就是弱智了。韩馥就是胆子小点儿,却不是傻瓜。
张涵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问了戏志才一个问题:
&ldo;文臧,你说说,这回出兵泰山,付出这么大代价,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rdo;
牵涉到张涵的家务事,这话就不好说了,戏志才犹豫了。张涵并没有促他,也没有盯着他,他垂下了眼皮,耐心地等戏志才回答。戏志才思量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他是张涵的属吏,与浚县张氏没有关系:
&ldo;主公,值得!
蛇无头不行,几个月还可以,时间一久,鲁国必有变故。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冀州,主公还可以争取……&rdo;
戏志才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鲁国。
&ldo;主公,你不是一个人!&rdo;
第八章 青州行
&ldo;我不是一个人……&rdo;
曹操喃喃自语,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千百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静静的坐了许久,嘴里说不出的苦涩,一直苦到心里面……
&ldo;主公!主公!&rdo;
曹操昨日赴宴大醉而归,今天一早起来便怔怔地坐在哪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夏侯渊本以为他是在思考问题,就悄悄地退了下去。待他忙完了琐事,回来一看,曹操依然是原来的姿势,显是一直坐到现在,夏侯渊心中不免大急。
&ldo;哦……是妙才呀!&rdo;
夏侯渊连呼了好几声,曹操发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起来。
&ldo;主公不要担心,张青州不肯相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rdo;
张涵不肯帮忙的话,夏侯渊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夏侯渊很是急切,曹操心里一阵儿温暖,忍不住微笑起来:
&ldo;妙才,张伯润答应了,除了不肯给兵,钱粮都不是问题‐‐不给兵,也是件好事,我若带着一群青州兵,只怕本初就看不下去了……&rdo;
夏侯渊是曹操的妹夫,也认识袁绍,听了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了一会儿,夏侯渊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