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深幽,离宫门还要走上许久,就这么静静地一人走着,到了宫门处,遇到张正。
张正见她魂不守舍,微微惊讶,几步上前行礼,先道:“齐国公回来了,我去见过,他不愿说出陆思贤的去处。”
“我知晓,这是皇后的意思。”秦若浅随意应了一声,从他身旁略过,再去其他的话。
往日精神大好的人,竟被作成这样,张正叹气,族长的手段他早就领略过了,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大好受。
他回转身子几步追上秦若浅:“皇后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你别和她闹。臣可以尽力争取两月时间,你去找陆思贤,两月后,不管如何,你都得回来。”
皇帝多半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秦若浅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他:“张相为何如此?”
“陆思贤救我一命,臣便当还了。”张正道。
若去陆思贤的相劝,秦承卓的下场就是他的。虽说不知陆思贤是什么心思,但有恩需报,无愧良心。
冬日阴沉,放眼白色,看不尽人。
七公主长身而立于宫门口,一袭宫装被阴暗所掩盖,仿若是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般,又像经过太阳的光照,红尘的洗礼,染着点滴的生气。
她安了心,陆思贤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救下张正,得了太多的偏利,论智谋,陆思贤不如她。
可论识人心,她永远不及陆思贤。
张正需费多大的力气才能争取两月的时间,秦承宗上下走动不停,王氏将刀剑对着他,就连安怀正遗留下来的党羽都擦着刀剑,准备那他祭奠安怀正。唯有皇帝早死,早立新帝才能避免夜长梦多。
秦若浅分不清自己的心思,麻木地走回了府邸。
迎着寒风,脸颊被吹得生疼,双腿越走就越沉重,到了府门前,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看着光滑的台阶,她走不上去了。
门人见到主人回来,忙开门迎接,等了片刻,公主依旧站在府门口,丝毫未动。
门人面面相觑,将府门开得更大了些,静静候着。
寒风吹起裙摆,绣面的上的莲花浮动,栩栩如生。
远处打马而来的宇文信在她身停下,触及她姣好的侧颜,心中悸动,凝视须臾后,他翻身下来。
身侧有人走近,秦若浅这才大梦初醒,触及黑色的袍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脚上了台阶,开速入府。
跨入府门的那刻吩咐门人关门,不许宇文信进来。
陆思贤在,她最讨厌宇文信。
她也很讨厌宇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