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碎云愣了愣,说:“我没有骂人啊!沙壁啊!”
“你还骂?”
“没有啊,就是沙壁啊!”
“你没完了是不是?”
“沙壁!沙壁啊!沙壁!”
晏清歌火气上来了,这是骂了多少句?足足六个傻逼!
她毕业于211大学,一生坐得端行得正,基于新闻工作者的素养的,一切以事实出发,严格要求自己做一个正派的人,纵是有些急功近利的小人暗中构陷诋毁,但也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当面骂自己。
“小丫头片子挺张狂啊你!”
晏清歌二话不说就上手,拽住碎云头顶的发髻,拔萝卜似的揪起来:“你再骂!你再骂!头发给你薅掉了信不信?”
“哎哎哎,”碎云也不服气,歪着头弯腰指着晏清歌,“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跟你讲,小姐,别逼我还手听着没?你赶紧松开!”
“哟哟哟哟哟,”晏清歌砸吧着嘴,一脸不屑,“来呀来呀,你来呀!姑娘我黑带好几段,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成,瞅你这头发,枯黄分叉没韧性,发髻束的这么丑,好意思出门不你?”
“黑带?你想用黑布条子勒我是不是?就跟小时候一样!”碎云喘着气,脑袋顶在晏清歌手心里,脚下前前后后走着凌波微步企图减轻头发拉扯的疼痛感,“王护院是教过你一些功夫,可小姐你别忘了,你这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你都打不赢我。别把我惹急眼了,不然我可打你了!听着没?放手!”
“好家伙好家伙!还敢威胁本姑娘,姑娘不受这气!你个大傻逼!”晏清歌说着手上加了一份力。
“哎呀哎呀呀呀呀!”
碎玉疼的一哆嗦,朝着晏清歌的方向靠近几步,扬起胳膊手舞足蹈乱抓起来。
晏清歌还不习惯这一身长袍轻纱的古装,躲着碎云张牙舞爪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步子没迈开,碎云乱扑腾的手忽然抓住了晏清歌束在腰间的飘带。
“看你往哪儿跑!你还薅我头发!”
碎云得意一笑,抓着晏清歌飘带把她拉近。
晏清歌被拽的一个大踉跄踩住了裙摆,站是站不稳了,但她反应很快,干脆立马扑向碎云,直接把碎云压倒在地,俩人你掐我拽扭成一团。
二虎叹口气抱着夜壶坐在平板车上,似是习惯了这种景象,说:“小姐,碎云,你俩快点打,打完咱们还得去逃命呢。”
大街上混乱不堪,对面卖馒头的李大姐正抄着擀面杖将趁乱溜进店里偷馒头的叫花子小六赶出门。
旁边胭脂铺的花掌柜站在店铺门口,把一大盒胭脂砸在了酒鬼孙大壮的脸上,叉着腰兰花指指着孙大壮骂骂咧咧,看样子孙大壮趁乱又跑去吃花掌柜的豆腐。
檀木胭脂盒叮叮当当滚在地上,被跑过去的人群一脚一脚踩烂,长街上留下一串串红色的脚印。
洛阳城码头直通建康城码头。
二虎连带着平板车推上大船,取了几颗碎金子给船夫:“老姜头,你还是跟我们去建康城吧,去襄阳水路还要再走一日,万一遇到胡人小心命给丢了!”
老姜头划着桨,呵呵笑着说:“不嘞,俺老婆子和娃娃们都在襄阳嘞。”
“老姜头,你在大都督府十几年了吧?”二虎把金子塞进老姜头怀里,“小姐没什么钱,你别嫌弃,凑合着用,撑几年还是可以的。”
“可不敢可不敢,”老姜头放开船桨,把金子又拿出来要塞给二虎,“谢领使交代的任务,俺哪敢怠慢,领使给了俺不少钱,家里两口子也都领使安排的,这钱俺不能要,不能要。”
“领使是领使,小姐是小姐。”二虎把他的手推回去,“老爷死的不体面,你是大都督府老伙计,就算是到了襄阳也难免要受些非议。这些年小姐都记着你的好,病重前专门嘱咐了要把你安置妥当。小姐不受待见,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你若是不要岂不是寒了小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