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张珍打电话,张珍接过,语气不复刚才的尖锐,变得温柔起来,“好的,阿姨知道了,一会就去。”
张珍没再和方景澄吵了,匆匆离开了。
方景澄皱了皱眉,张珍这个人太奇怪了。
方景澄知道他父亲甚至是他爷爷和张珍有仇怨。但是具体是什么,方景澄一点都查不出。
方景澄的眼睛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
这里,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连空气中都可以见到方景澄的紧张焦灼在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医生出来时长吁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
“谢谢医生。”方景澄冲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病人被注射了致毒性的药物,是谁注射的?你知道吗?”
“我弟弟。”方景澄的眼睛里有恨意,失望,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我们院方已经报警了。”医生严肃道。
护士把颜愈从手术中推了出来。
方景澄跟着医用推车一起来到病房,走廊里处处可以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
颜愈还在睡眠中眉头轻皱着。方景澄握着颜愈的手,“颜颜,我在这。”
颜愈在一片黑暗中,她睁不开眼睛,但是她听得到方景澄的声音。
颜愈听见方景澄在讲着他们过去的故事,讲着她不在的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还讲着他们的未来。
都是些美好的事情。
颜愈下半夜的时候醒了,睁开眼时看见方景澄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
“景澄哥。”颜愈喊方景澄。
景澄哥,只有颜颜才会这么喊。
“颜颜,你恢复记忆了?”方景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好了,他这一天的心情,真的是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嗯。”颜愈点头,“我全都记起来了。”
方景澄现在的黑眼圈太严重了。
颜愈有点心疼,方景澄脸上疲态尽显,“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方景澄摸了摸颜愈的头,“我怕你醒了第一眼看不到我。而且你是从急救室出来的,你不醒,我怎么睡得着。”
方景澄低着头,说,“颜颜,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颜愈摇摇头,“这不怪你。”颜愈摸方景澄皱起的眉,想把它抚平。
颜愈本来已经很难受,但是她还想安慰方景澄。索性开了个玩笑,让方景澄觉得她没事,“皱成苦瓜脸,就不帅了。不帅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方景澄的眉毛终于舒展下来。
颜愈心里也怨恨方景白,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并没有挽回的余地。与其苦于过去不幸的回忆,不如向前看。
方景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自食恶果。方景白爱的人是他的亲哥哥,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鲜血,注定了方景白所求的永远得不到。
颜愈二百岁才成年,她的生命漫长而无尽头。
对于颜愈来说,十年,二十年,不过弹指间。白驹过隙,转瞬即逝。